冷无为不动声色把案子抽了出来,仔细看了一眼,人走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苦主居然祖籍是天龙省的盐城人士,也就是他的案子要交由天龙城的地方官员处理,看来现在只要到彭总督那里拿封过省问案的文书,就可以在这里审案。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东方兄啊,我看这案子事关我们天龙省的人,所以为了公正我想去那里看看,你帮我找个向导来。”   虽然不知道冷无为想干什么,但东方白还是答应了。回过头,冷无为让田大快马去苏城见彭总督拿文书,一切都准备就绪……   (申明:本人新作《美丽王子》,它将带给你们不同的世界。一个以改造丑女为主题的故事,一个以另一种角度去观察女人和诠释爱情的方式。希望大家能喜欢)网址:http://www.cuiweiju.com/articleinfo.php?id=33063 正文 第104章 初恋(二)   宣扬城,没有扬城那样繁华,但也同样的在扬苏省数的着的大城,在这里当官虽然捞的油水不比在扬城当官,但一年搞下来的银子那也是可观的。   冷无为在离开扬城时,漕帮的郭子飞带钱敢和石壮前来拜访。钱敢虽然貌不惊人,但他的每一句话冷无为都知道他有所指。几句话说下来,钱敢也暗暗惊奇,这眼前的年轻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没有大官的架子,说话谈吐都是无懈可击,滴水不露,竟然起了惺惺相惜之感,得知他要前往宣扬城,正好缺少一个向导,主动要担任这个任务,郭子飞怕冷无为在田大不在时人身安全上有问题,便把石壮派给冷无为,冷无为乐意接受。   路上,石壮不理解的问道:“大人,为这件案子值得要亲自跑来吗?”   冷无为笑笑没有说话,钱敢瞪了石壮一眼,道:“大人自有深意,你好好侍侯就行了,别那么多话。”石壮傻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三人在里知府衙门不远的一间客栈落脚,钱敢为人细腻,把什么都照应的好好的,石壮跑出去打听消息。   冷无为洗过脸后,接过钱敢递过来的茶,道:“你马上去一下,把这苦主给找到,让他明天击鼓鸣冤,然后你再……”在钱敢的耳朵嘀咕几句。   钱敢笑笑,离去。不一会儿,石壮回来,笑道:“公子,明天知府大人要迎娶儿媳妇,听说这一带的官员都要去祝贺。”   “砰”的一声,冷无为端在手上的茶杯倒了下来,“你有没有打听清楚迎娶的哪家的姑娘?”   石壮不知道为什么冷无为这么吃惊,但还是老实道:“好象是宣扬城的一家富豪,是姓凌的。听说他家在这里颇有势力,有许多商铺都是他家的,怎么大人,难道这与案子有关?”   果然如此,冷无为冷笑着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服,笑道:“走,咱们去看看这姓凌的家在什么地方?”   凌府坐落在东城区,这里住的有钱人家比较多,各个是朱门红墙的,家丁也颇多,把宅地守的严严实实的,气派之极。而在这里凌府由于和官府定了亲,势力颇大,住宅在这里也就更好认,最大的就是凌府。今天更是好认,有一座宅子都被红“喜”纸贴着的就是。   冷无为看着这“凌府”两个金漆的门牌,心里滋味十分复杂。石壮纳闷的看着冷无为,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话。   家丁甲走过来,喝道:“看什么呢,这是你们呆的地方吗?还不给我滚远一点。”样子十分凶恶。   冷无为一副公子哥的样子,摇着扇子,笑道:“这位小哥,我听说凌府小姐才貌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我想拜见一下,可否能行个方便。”   家丁甲笑道:“我们家小姐也是你能轻易见到的,老实告诉你,明天就我们家小姐出阁的大喜日子,你少做春秋大梦了。”   冷无为悠哉悠哉道:“我会算命,我算出明天你家小姐出不了阁,你信不信?”说完笑着离开。   家丁甲愣了一下,这时管家出来,问道:“嚷什么呢,有什么事?”   家丁回报道:“刚才来了两个疯子,有一个疯子说我们家小姐明天出不了阁。”管家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人来触霉头,但也没有过多的关心,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冷无为回到客栈,不但钱敢已经回来,田大也赶到了,这苏城离扬城不过几十里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到。彭总督一看冷无为的信,二话没说就盖了总督大印。   接过文书,冷无为冷笑了起来,明天会是很不错的一台戏……   第二天,宣扬城热闹之急,知府儿子娶亲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花轿有四个人抬,迎亲队伍排的长长的,吹吹打打热闹之极。周围的观众围成两排,十分羡慕的看着这阵势。知府儿子人模人样的坐在马背上,身前炮仗放的,乐队吹着,得意非凡。   人群中,冷无为和田大等人静静的看着。就在李知府儿子过他们身前的时候,突然从人群里扔出很多炮仗来,这马突然受惊四处乱跑,撞到不少人,一场喜事顿时变成惨事,可怜的李公子坐在上面不是下来也不是。   愤怒的老百姓拦住迎亲队伍,在某些人的挑唆下,冲动的年青人与一些地痞和迎亲队伍干上了,衙役们也加入了进来,顿时打成一片,有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他打自己了,二话不说也打了过去,这时迎亲队伍和老百姓打起来,有的老百姓和老百姓之间打起来,衙役与迎亲队伍打起来,有的衙役和老百姓打起来,某些人更是见谁打谁,好斗的人更是乐此不疲,场面混乱之及。   冷无为冷笑着看着这眼前的景象,田大是见过大场面的,在西楚刺客都见过还在乎这,钱敢和石壮虽然在江湖上闯,看到这打架之惨烈也不禁咋舌,钱敢很明白这场面都是眼前这年轻人搞出来的。昨天奉了他的意思,在见过苦主后,找来一批地痞流氓给了他们些银子,嘱咐他们在今天说什么做什么,怎么闹的大怎么闹,乖乖,这动静也太大了。   “走,到衙门去,这里等一会儿巡道衙门的人会过来收拾局面,我们去看另一唱戏。”冷无为笑呵呵的走开,田大也象看戏似的跟着。石壮惊讶的看着钱敢,钱敢看出他的意思,那是在说这位大人出手真的是“大气派”,“别出一格”。   知府衙门。他们几人来的正是时候。   苦主正在击鼓,衙门里的人好象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衙役排成几排的要出去。久仰大名的李同知穿着官服但很不整齐,看样子是才换上的。   苦主一见李同知就跪下,大喊道:“大人啊,我冤枉,我冤枉啊……”说着递上状纸。   李同知现在哪里有心思管他的事情,一脚把他踹开,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把人给我搬开。”说着就要走。   “李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李同知寻声看去,却是一个年轻公子在说话,喝道:“什么人敢在知府衙门闹事,左右把他们抓起来。”   衙役还没有碰到冷无为的衣服,就不知道怎么的摔在地上。田大出手很快,不经意间就把两人摔到。衙役很快把冷无为几人围了起来。   “大胆,此乃天龙省巡抚冷大人,前来办案,尔等以下犯上,可知道是什么罪行。”田大喝道。   李同知愣了一下,冷无为的名字他是听过的,前几天还在臬台衙门听宋巡抚说起这个人,朝廷上面的大官都对此人退让一二,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出现在自己这里。但没有想到人这么年轻。   “冷大人,这里可不是你的天龙省而是扬苏省,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吧。”正所谓不怕官就怕管。   冷无为笑笑,走上前道:“这是彭总督签过的文书,他是允许本官跨省办案的,你过目看一下。”   李同知看了一下,果然是总督衙门的大印,顿时陪笑道:“不知道冷大人办何案,需要下官协助的尽管说,下官一定顶力襄助的。不过,下官得知前面有刁民闹事,正要去办理,等办完后再尽地主之宜。”说着就要带人走。   “李大人,你好自在啊!”冷无为喝道,“本官刚从那里过来,看过是什么情况,你就不要去看了,还是办正事吧。”说着不再理他,对着苦主问道:“可是你把状纸递到本官衙门,说你有冤诉不的,刚才本官看到了,你说的没有错。本官会上书给总督大人,这渎职的罪好象不小吧。”   李同知吓了一跳,敢情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忙道:“冷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无为冷笑道:“在前几日,本官在天龙省的巡抚衙门接到状纸,说在你这有冤说不得,苦主是天龙省人氏,按律条本官不得不管。本官昨天就已经到了,已经见过这位苦主,但不太相信李大人会见有民告冤而不理睬,便让他今天再来告一趟,没有想到李大人居然脚踢苦主,实在想不到啊。”说完直接进知府衙门里去,田大等人带着苦主进去。   李同知额头冷汗直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也顾不得儿子迎亲怎么样了,忙跟了进去。   “啪”的一声,冷无为喝道:“众衙役听着,李同知现在犯了渎职之罪,本官有总督大人的许可可以在此审案,尔等听好了,将李同知的官服给我扒了。”   衙役看了看谁也没有动,田大冷笑一下,走到领班的前面夺过老虎棍,二话不说,一棍子下去,顿时那领班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大人发话尔等是不是还不听啊。”逐一的看过去。   副领班忙招呼人手把李同知的官服给扒了,李同知不服,叫道:“本官是扬苏省的官,你没有权力罢免我的官职,你没有权力,我要上书告你……”   冷无为笑呵呵的,拿出一封信,正是他李同知写的辞呈,道:“你不是些了辞呈了吗,东方大人只答应你一人,所以你现在是平民了。本官难道没有权力罢免一个平民的官服吗?你凭什么告我,还上书,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恐怕没有等你上书,你……”笑着做了砍头的动作,把辞呈丢在地上。   本想威胁东方白的信此刻却变成砸自己脚的石头,李同知不知道怎么办好。   侍侯一边的钱敢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   冷无为很快寒着脸,道:“把这班头给我拖下去,副班头,现在本官生你做正班头,你去把这里的所有官员都给本官招来,本官要问话,让巡道衙门把骑马闹事的家伙当场给我先打二十杀威棒,然后再拖过来,还有把带头闹事的刁民抓来,你去办吧。”   副班头忙领命去办。   李同知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凌府。   得到消息的管家匆忙的跑到大堂上,远远的叫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凌严喝道:“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嚎什么!”   管家气喘道:“老爷,李知府的儿子带着迎亲队伍走到半路上和老百姓打了起来,巡道衙门的人来了,开始还帮李公子解围,不知道后来怎么搞的,当场先把李公子打了二十杀威棒,打的是皮开肉绽的,惨不忍睹。”   凌严大吃一惊,忙道:“巡道衙门的人疯了不成了,知府儿子也是打得的。你没有搞错吧。”   管家道:“前去迎接迎亲队伍的人说的,小的也派了人到知府衙门去打探消息,问问出了什么事情?”   凌夫人在一旁听着,看看时辰,道:“哎呀,这吉时都快到了,误了时辰可不吉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一会儿,家丁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   凌严忙问道:“你打听到了什么没有?”   家丁答道:“老爷,不好了,今天上面来人了,把知府大人的官给罢了。现在各级官员都到知府衙门去听审了,好象是要审李公子骑马闹事案子……”   听着家丁把经过说了一下,凌严感觉头有点晕了,晃晃悠悠的做倒在椅子上,“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懊丧之及。   管家忽然想到什么,道:“老爷,昨天有个年轻人来过我们这里,还对家丁说今天小姐是出不了的阁,会不会是老爷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对头,现在来报复了?”   凌严皱起眉头道:“不会啊,我得罪的人是不少,可都是没有什么后台的。这一下子能把知府的官给罢了,看样子来头不小。”接着对家丁问道:“你可知道这里来了什么大官?”   家丁禀道:“好象是天龙省的巡抚,叫冷无为的。”   “这就奇怪了,老爷,这天龙省的巡抚怎么管到我们这里来了,他没有这个权力吧。”管家疑惑的问道。   凌严突然站了起来,忙道:“快,把所有办喜事的东西都给我撤了,恢复寻常的样子。李知府,他完了。”   管家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这么紧张,但很快按他的意思带着家丁办事去。   凌夫人疑惑,走到丈夫身边问道:“老爷,怎么了,这冷巡抚到底是什么人?”   凌严叹口气,道:“夫人,你不要问这么多,这人不是咱们惹的起的,我常在外面做生意,对此人知道的消息比较多,此人不好惹……”   闺阁里。一身新娘打扮的凌丽盖着盖头,在等待着,这么长时间了,心里不由的有些焦急。这时候媒人把她的盖头揭掉,道:“小姐,这亲事,老爷说了,不办了。李知府他们已经倒掉了。”说完就离开了。   凌丽傻住了,连忙下楼去问她的父母。   “爹,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亲不成了吗?”   凌严叹口气,还没有说话,突然跑来两个人,是他的两个儿子,大的叫凌文,小的叫凌武。   “爹,出了什么事情了,我和二弟刚从天龙城回来,就听到天龙的巡抚大人来我们这里了。”两兄弟一直负责天龙省的生意。   凌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父亲,她真的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来个急转弯,一切都变了。 正文 第105章 初恋(三)   挨一顿板子的李大公子,象一头死猪似的瘫在地上。随便叫几个小老百姓都说他骑马撞人,这人证物证都在很快这案子就变成铁案。在冷无为的威严下,各级官员对此都表示默认,李同知刚抗议一句,就被衙役赏了一个耳光。   李大公子先被押下去,凡老百姓受到的损失一律让李同知在两天内还清,并让这里的师爷去统计,至于老百姓多报点还是少报点,冷无为压根就不管,反正又不是他掏钱。   骑马撞人案结束后,立刻审理苦主的财产案。这下面的官员现在在旁边都瞧的真真的,这位大人是针对李同知的,各个人都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明哲保身之道十分老练,对上面的话那是多磕头少说话,说什么一切都是上宪圣明,哪怕现在冷无为说公鸡生下小鸡,他们准会说生的有一只是公的。   这形势一边倒的情况下,李同知还没有说什么呢,就先挨了板子,这就是冷无为的风格,一旦让他把矛头指向谁,先扒他一层批再说,至于你是有罪的还是无辜的,对他来说一点都没有必要。   “罪犯李昆,你可认罪?”   李同知,哦,不对,是罪犯李昆,龇牙咧嘴道:“大人,你让我认什么罪啊?”   哦,对了,还没有问案呢,冷无为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对着下面的官吏道:“他不知道犯什么罪,你们可知道?”见风向转舵,没有台阶下找台阶下那是他的强项。   一官吏起身道:“大人英明,下官以为罪犯李昆罪恶滔天,理法不容。”说完坐回。其他的官员也都骂了起来,说李昆丧尽天良,说他狼心狗肺,说他厚颜无耻,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人说李昆犯的罪行。   李昆喘吁吁道:“大人,下官犯了什么罪,请大人给个明示。”   冷无为打着哈乞道:“诸位大人说的多好啊,你还不明白,本官就告诉你,你犯的是贪墨案,是死罪。”拿苦主的状子问案只不过是个由头,有这个由头就可以借题发挥,说你什么你只有认的份,至于苦主的冤案伸不伸,那可不是冷无为要考虑的问题。   李昆一听是贪墨案,呆住了。这眼下最可怕的就是与贪墨案扯上关系,朝廷为什么要兴大狱,那就是为了贪墨之罪,只要你有嫌疑就可以将你审讯。如今冷无为要把这口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那是明摆着的要整死自己。   众官员一听大人说是贪墨案,也吓了一跳,这大狱处死多少官员,有多少官员是冤枉的,他们都十分明白。   “各位大人,朝廷里现在最关注的有两件事,一件就是新政的事情,另一件就是贪墨案,你们应该知道谁与犯贪墨案的人扯在一起,谁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说对吗?各位大人与这罪犯李昆不会有瓜葛吧。”冷无为现在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各官员都一致的拿起手帕擦汗,显然吓的不轻,忙站起来异口同声的指责李昆,说他鱼肉百姓,说他贪污受贿等等,就怕自己说轻了,什么帽子大说什么,李昆现在变成了强*奸犯、抢劫犯、盗窃犯、叛国犯,有的更是说自己亲眼所见,等等。   李昆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只要自己说一句,那些平常在自己象孙子的这些官员,各个还以颜色,能说出几百句几千句出来,李昆已经明白自己是在劫难逃,也不在说话了。   冷无为很享受这气氛,仿佛很爽,笑呵呵的看着,田大也挂着微笑。   钱敢看的直摇头,感觉就是妓院的婊子也比这当官的高贵些,对这眼前这位冷大人也不禁从心里打个寒颤,就是这个人能把人变成狗,同样也能把狗变成*人。   石壮却是纳闷的看着,这些官员怎么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真搞不懂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啪”的一声,惊堂木一响,底下顿时安静下来了。   冷无为笑着对苦主道:“你指不指证堂下罪犯强霸你的店铺啊,你放心说吧,如果是真的,本官会还你一个公道。”   苦主一听,明白大人说的话,那是要自己指证李昆自己就可以拿回自己的店铺,商人没有一个是笨的,立刻指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边,不过是把那些恶霸变成了李昆。   “胡说,大人,他胡说,不是我干的,是别的人做的,我只不过是……”李昆醒悟到不能把自己收的银子说出去,那样的话贪墨案可就做实了,但不说的话这又是贪墨案,左右为难啊。   什么叫滴水不漏,什么叫有苦难言,冷无为的作风是不会给任何人有翻盘的机会,痛打落水狗,斩草要除根,他可不白见识的。   画过押后,冷无为笑道:“这证据确凿,没有谁会认为是冤枉的了。田大你把上面的店铺给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出入的话就还给他吧。来人啊,把罪犯给带下去,看管起来。”   田大带着钱敢和石壮领命离去,把衙役也撤下,熟悉冷无为的每一个眼神的他,知道冷无为要对付这帮官员了。   人走完后,只剩下冷无为和这帮官员。   “各位大人如此正义凛然,让本官十分钦佩,但你们也知道本官是外地的,这里的事情做不了什么主啊,也许本官走后,这李同知东山再起,各位好象日子就不大好过吧,尤其刚才大义凛然的忠肝义胆会不会变成现在他这模样,本官不敢保证啊,本官是要回去的,他再怎么着,也不能伤我分毫,实在是为各位担忧啊。”冷无为察言观色道。   众官员直冒冷汗,其中最害怕的就是刚才骂的比较狠的各位。   官员甲道:“大人,这李大人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他可是犯贪墨的案子啊!”旁边官员连忙清醒过来,附和道。   冷无为笑笑,道:“他的靠山硬啊,从臬台到巡抚都是他的靠山,也许连朝廷都有人是他的靠山,他怎么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就是那样,本官官职比他高的多,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动我分毫啊。”   听冷无为这么说,众官员有的清醒过来,明白刚才他威胁自己的用意,那是逼自己不得不坐他的船啊!   “大人,依您的意思是……”官员乙道。   冷无为叹口气道:“这里这么好,一般人不会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的,你们说是不是?肯定与上面有什么瓜葛,对不对?你们明白了吗?”   众官员醒悟过来,这位冷大人的意思是要一杆子捅到上面去,而自己就是他手上的杆子,一想之下冷汗直流。   冷无为看出他们担心什么,但做官的都有官瘾,只要许官他连他妈都给卖了,笑道:“各位大人不用担心,总督大人和本官的关系不错,如果各位大人对这里的位置和其他的位置有兴趣的话,我倒可以推荐一二。你们听说了没有,朝廷里办案子的人说什么举报一个就给谁升多少级,我是不太清楚的,你们清楚吗?”   有个机灵的官员说道:“大人刑部和吏部是这样说的,扳倒一个官衔比自己大的就让他当什么官,说扳倒一个巡抚就给谁当巡抚,扳倒一个臬台就让谁当臬台。”   冷无为假装明白的点点头,这意思很明显了,那些官员也明白这位大人的意思,那是为他们许官了。   只见这些官员不管有没有,都告起状来,小到县台大到巡抚、布政使、臬台、道台等等,都罗织了很多罪名。   冷无为拿着这一叠纸,摇摇头,道:“可惜呀,没有证据,如果这牢里的人能说出什么来,那样的话你们就八九不离十了。”   一听这话,忙跳出一官员道:“下官是通判,这案子不如让下官来审,下官保证连让他老娘和谁上床都让他给说出来,没有也要让他编一个出来。”他这是要强功,旁的官员哪会让他得逞,各个自告奋勇的要审案子。   “真是忠心可佳啊,我大汉有你们这么忠心耿耿的官员真是难得啊,这样吧,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证据、名单、状词,谁审的要写上自己的名字,这一个都不能少,以后分配官员的时候也好方便,不象别的地方,告了上去却要等那么长的时间。你们说对不对啊?”冷无为笑道。   众官员知道这事情的确有,有的人还不一定能等到,更是急着要去审案子,好先搞一个大官。   “别把人给弄死了,死人可就是死无对证了,那就是白忙了。”冷无为连忙补一句,这帮狗日子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知府衙门外,冷无为有些疲惫的出来,田大等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候。   “冷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冷无为笑笑,“快差不多了,三天后就可以回去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玩他妈几天。”说着就往前走。   次日一早,钱敢、石壮两人一起来就发现田大和冷无为不在了,桌子上留了纸条,说是办点私事去。   凌府。此时的凌府已经脱去红妆了。   冷无为笑着对那个家丁甲,道:“我说的怎么样,昨天你家小姐没有出阁吧,现在我可以见见吗?”   家丁甲搞不清这人有什么来头,管家对他早有交代,如果那人再来的话赶忙通报。   不一会儿,管家跑过来,十分老练道:“这位公子,不知道凌府可与阁下有过梁子,为何非要见我们家小姐不可?”   冷无为笑笑,道:“在下和贵府小姐曾经是同窗,离别多年,不禁有些思念特来求见,可否能行个方便?”   管家看他不象说慌的神情,道:“那你贵姓,我好通报。”   “在下姓冷,麻烦你了。”   管家进去了。   “什么,我的同窗?他姓什么?”凌丽还没有从昨天的打击清醒过来,眼睛有些红肿,成亲的当天却没有结成,这对女子家是十分的羞辱,更重要的是那亲家倒了大霉,这对她以后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会不会有人说他是扫把星。   “他姓冷,小姐您见还是不见?”管家小心的问道。   “爹和大哥二哥呢?”   “他们都出去打探李公子和李大人的消息去了?”   凌丽点点头,“你把冷公子请到大堂上,我梳洗一下,过一会儿就来。”管家应诺退下。   这凌府虽然与自己住的地方还差几个档次,但对一般老百姓来说这里可就是皇宫大院,整齐的屋舍装修的非常别致,花园的花占地很大,从大门进去,便是一条大道,两旁都有围拦的花草,那花开的十分鲜艳。大道尽头就是前院,前院两侧是有两个圆形的门廊,一个是通往厨房,一个是通向走廊,直达后堂。过了前院就是大堂,大堂后边直通后堂,后堂中间屋舍包括老爷夫人、公子的书房和就寝处,在旁边有一座二层的阁楼,那是小姐住的地方。这是看风景最好的地方,可以看到花园、池塘、和走廊。   一盏茶的时候不到,一个貌美的女子从大堂后边走了出来,冷无为呆呆的看着这个让他魂牵梦引的女子。她的容貌变化不是很大,还是那样的清丽,以前的稚嫩变成女人独有的韵味,但不知道怎么的,双眉之间有些愁绪。   “不知道冷公子为什么会说是我的同窗,小女子虽然偶然也入过私塾,但学习的时间并不长,认识的人也很有限,但不记的有您啊。”凌丽见冷无为不说话,便自己先开口了。   冷无为变化很大,历经沧桑的脸上没有一般人的清纯而多了一些世故。此刻冷无为内心是百种滋味,他自己之所以当官,当初就是为了这个眼前的女子,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脸上假装笑容,故作轻松道:“有一个叫冷无为的同窗你还记得吗……” 正文 第106章 初恋(四)   “冷无为。”凌丽在嘴里年念了一边,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这个人我不认识?”   本有一丝情系的冷无为,此刻内心寒冷之及,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不由有些苦涩,自己为了她改变了自己,为了她而卷入黑暗的官场之中,却是她不认识的一个人。   田大看着冷无为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由为他担心,但却不能说什么,这毕竟是冷无为的私事。   冷无为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的脸色,深深的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一边,笑道:“你可还记的在以前你在高留县读私塾,有一个男孩为你写情书,可上面有好多的错别字,你还念给他把错字还找了出来,并告诉男孩说你已经许配给李同知的儿子,而那男孩曾经问你,假如他以后当了官,你是否会嫁给他……”   凌丽突然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冷无为,只见他神色镇定,平和的气色之中却流露一种威严。常言道:“居移气,养移体”,平日里冷无为总与那些当官的在一起,久而久之便有了不怒自威之神色。   “我有点印象,他是个小无赖,不过他倒是第一个给我写情书的男孩子,只可惜那年高留县发了水,整个县城的人都去逃荒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好是坏……”说到这凌丽突然想起这眼前之人说自己姓冷,该不会,但仔细看看不太象,首先是气质上,那气质不是一般人有的,起码也是养尊处优之人应有的。   冷无为笑笑,看看四周豪华的摆设,道:“你家可真是有钱人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官,你会嫁给他吗?”   凌丽想也不想,道:“他会当官?你不是在说笑吧,就凭他那样的人也会当官,如果他真的当了官哪怕就是七品的县令我也会嫁的。”   冷无为笑了站了起来,道:“好,那一言为定,只要他做了官,你就要嫁给他,如果你改嫁别人的话,那就是违约,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恐怕不是你家所能承受住的。告辞了。”说完带着田大扬长而去。   凌丽呆呆站在那里,不明白这人说什么,她不知道就因为刚才这轻蔑的一说,为她的往后带来无穷的烦恼。   出了凌府,冷无为微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眼神之中多了一层伤感。   “冷少,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啊?”田大看出冷无为心情有点不怎么好,对他知之甚深尤其还记的他说过为什么会他的志愿是要当官,那是要赌一口气。   冷无为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凌丽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来,高留县离这里有一百一十多里路,一直不在意家乡的自己,现在多么想回家乡看一看啊。   “田大,你去找两匹马来,我们去一个地方……”   就在冷无为和田大走后不久,凌严和两个儿子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回来了,刚才到知府衙门里去了一趟,花了点钱得知那亲家正在受刑,好象是犯了大案子,而他的儿子也被看押起来,据说也在用刑。乍一听这消息,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从牢头那里打听到,这案子可是那个天龙省巡抚定的。   “爹,事情到底怎么样?”凌丽焦急的问道。   凌严一回来就谭在椅子上,兄弟两个也是同一个神情。   “女儿啊,你真是命苦啊。李知府已经犯了案子,罪行可是一位大官给定的,看样子他是翻不了身了,女儿啊,过一段时间爹帮你选个家世背景更好的,人品比这李公子更强的人家给你,你放心好了。”   凌丽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抽泣着。   凌文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劝这个妹子,跑了半天有些口渴,看见左手茶几上有个杯茶,那是招待冷无为用的,就把它端了起来,刚要喝,突然停住,看了看杯子,问道:“三妹,刚才家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了?”   凌丽抬起头,擦干眼泪,道:“哦,刚才来了一个自称是我同窗,见了面由于时间隔了那么长我不记得有他这样的同窗,我们没有说几句,他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是个很奇怪的人。”   凌文把杯子放了下来,召唤仆人换新茶过来,端起茶杯,有意扯开李同知的话题,便随口问道:“你们谈了什么呀?记的你小时候可任性了,一个姑娘家硬要去上学堂,为这事我可没少在爹面前为你说好话,那时候好象还有男孩子写情书给你,你还在我面前炫耀,有这么一回事吧,那男孩子叫什么来这?”在凌丽小时侯每次一谈到这事,凌丽都会破涕为笑。   这次也不例外,凌丽笑了起来,“他叫冷无为,刚才我还和那个人说起他呢?”   话一出口,凌严父子愣住了,凌文寻思:不会这么巧吧,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你们怎么了?”凌丽看到父亲和兄长的脸色有点不大对劲。   凌武没有顾忌问道:“三妹,你说刚才来的那个人和你说起这个你小时候的同窗?那人长的什么样子啊?你们说了什么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凌丽不知道今天父亲和兄长是怎么了,好奇怪哦,平时对这往事也没有这么关注过。   凌武问过之后,凌严又问了一边,凌丽看他们的神色很严肃。   不得已,凌丽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把来人的样貌说了一下,当说到那句莫名其妙话时,自己还乐了起来。   凌家父子眼睛都瞪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凌严不动声色道:“你先回放休息吧,我和你哥哥们有生意要谈。”   凌丽索然无趣的回房。   “爹,看样子这三妹的同窗会不会就是‘他’啊?”凌文不敢说,真怕万一真的是那个人的话,自己家就不再会有好日子过,那可是封疆大吏啊,吐一口唾沫都可以把自己家淹死的大人物。   凌严不敢往下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了那可是封疆大吏,从二品的大官,会是丽儿小时候的同学,一般的官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这前程,他就是从娃娃当官,也没有这么快,你们别瞎猜了。”不知道是安慰儿子还是安慰自己。   凌武不和适宜道:“我在天龙城做生意时听说这冷巡抚的年纪很年轻,好象才二十岁左右,爹,这从年纪上说很有可能的……”   一句话,三人都打了个寒颤。   高留县。   这城门还是那么的熟悉,偶尔也还能见到几个熟人,看样子逃荒的人大多数都回来了。县城的店铺新开了不少,比以前记忆中的县城没有多大的变化。小孩子们在两边丢石头玩耍,小商贩扯着嗓子叫卖,好熟悉的景象。   “冷少,这就是你的家乡啊?比想象中的要好点。不象我家……”谈到家乡田大不由想到了那杀父之仇,以前挨饿着的时候没有时间想,可当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跟在冷少旁边手中权力不断增大的时候,就不由的不想,派人回家打探过,那县令和朱大豪绅都已经不在那里了。   冷无为看着这熟悉的景象感慨万千,如果不是那年的一场大水,自己也许现在是个庄稼人或是一个读书靠科举的什么人,但绝不会是坐镇一方的天龙省巡抚大员,这一切好象很荒谬,可确实发生了。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小二把马牵走去喂。掌柜的一看两人的穿着就是很有钱的公子哥,招呼起来简直就象服侍他爹娘一样。   冷无为请掌柜坐下,随意的问着话,小二很快把好茶端了上来。   “掌柜的,据我所知,这六年前这里好象发过大水吧,很多人都去逃荒了,看现在这里这么热闹,逃荒的人是不是都已经回来了?”   掌柜笑道:“瞧客官的口音,好象也是这里地方的人吧,是来寻亲的对不对,您呀说的没错,这六年多以前这里闹了大灾,庄稼和房子都被淹没了,大家为找活路都跑出去逃难了,但是没过多久这水就退了,人啊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不知道客官您要找什么人,我好帮您问问?”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会去找的,不过你去帮我找两顶轿子,我不怎么喜欢走路。”近乡情更切,不敢问来人,也许这就是冷无为现在的内心真实写照吧。   有钱好办事,不一会儿,掌柜就找了两顶轿子过来,还是四人抬的大轿子。   冷无为的老家是在东郊,离城并不远。一路上,景色和以前的一模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正应了那句话,物是人非。   冷无为的家,占地不是很大,总共也就几间房子而已,门前没有大户人家的石狮子,没有那漆金字的门牌,没有左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没有前后大堂,门墙上只挂了个牌子,上面是黑墨写着的“冷宅”两字。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冷无为让轿夫把轿子停下,就这么远远的望着,不敢想父母还在不在里面,如果不在,自己岂不是又要伤心一次,如果在自己该如何面对,当问自己这些年做什么,自己怎么答。   “伙计,你帮我问问,这家的主人在不在?叫什么名字?”冷无为指使一个轿夫前去打听。   那轿夫敲了敲门,冷无为的心都揪了起来,此时一刻的等待仿佛象等待一年那样,好久好久啊。   门打开了,出来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比较朴实的姑娘,冷无为掀开轿帘,望着那位姑娘,奇怪瞧那模样不是他妹妹啊,年纪不对啊。不到一会儿,门里出来一个稍微胖些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冷无为差点蹦起来,那是他妹妹,虽然样子变化很大,但还是能认出来的,既然她在,那么爹娘也应该会在,冷无为的心有些放了下来。   轿夫跑回来禀道:“公子,这家的主人叫冷子信,他现在在城里帮人当管家,晚上才回来。家里只有他夫人、儿媳妇和女儿在家。公子还有打听什么?”   冷无为愣住了,“儿媳妇”,难不成老娘又生了一个,帮他娶了媳妇,没有这么快吧,会不会是童养媳啊,爹娘把我忘了?   “伙计,再问一下,他的儿子呢?”   伙计问了一下,却看见自己的妹妹和那女子把门关了起来。   “公子,那小姑娘说他哥不在,还说……”   “说什么呀,你倒是说呀……”   “那小姑娘说,虽然她哥不在,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嫂子的,还说她哥是很厉害的人。”   这什么跟什么呀,欺负她嫂子,冷无为有点苦笑不得,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是不是该前去相见?相见了那自己该说什么,爹娘相信自己还活着,还为自己娶了老婆,可真去相认,那这媳妇怎么办?要了,那天龙城的那位非把天给搞出个窟窿不可,再说那可是皇上赐的大婚,自己就是纳小妾也要禀报皇上啊,不要这媳妇,那她怎么办,谁来侍侯爹娘?   冷无为叹了口气,命轿夫回城,回家前还是先买点礼物才是,看来今晚回家搞不好就要与这老婆上床,自己的身份看来不能说,如果说了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搞不好说我脑子有了病,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文 第107章 回乡   “冷少,你到底想买些什么啊,这高留县没有什么好东西,除了几个店铺还稍微值钱之外,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希奇。”田大无心的一句话,倒提醒了冷无为。   冷无为走进一家丝绸店铺,伙计热情的上前来招待,掌柜道:“客官,小店各式各样的布匹都有,不知道客官您想要哪一种花色的?”   冷无为笑笑,走到椅子边坐下,捧起茶,道:“掌柜的,你这里的布我都要了,不但是布还有这店铺我也要了,你开个价吧。”   掌柜愣了一下,好容易反应过来,不敢相信道:“客官,这可值不少银子,您是不是……”   冷无为没有容他把话说下去,立即从怀里抽出一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道:“这够不够买你这家小店铺的。”说着捧起茶杯喝一口。   掌柜乐的忙收起银子,笑道:“客官,您稍等我这就把房契拿来。”正要走,被冷无为叫住了。   “你等一下,这房契吗你不要给我,我会告诉你给谁的,你现在把这里最旺的店铺掌柜全部给我叫来,就说爷我今天要买他们的店铺,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掌柜忙让伙计招呼,自己去传话去,看来今天这客官来头不小。   高留县。县衙里。   “你说什么,有人买了十八家店铺,这真的假的?”县太爷孙有方眯着眼睛问道。   捕头笑道:“老爷,这家伙出手这么大,咱们可以……”   县太爷把笔往他头上一丢,“***,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绑人去!”   捕头正要走,被师爷给拦住了,“老爷,这来路不明的人一下子买了十八家店铺,出手这么大,不知道他身后有没有后台,万一的话……”   孙有方一听,忙道:“那依师爷之见,本官如何做?”   师爷捋着山羊胡,“高深莫测”道:“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胜不殆,不如让捕头先把人请来,如果没有什么后台的话先来几下杀威棒,如果有后台的话,大人则可以巴结一二,大人以为如何?”   “师爷,真有你的。捕头,你快去请!”孙有方呵呵笑道。   不一会儿,冷无为和田大莫名其妙的就被捕头带人请了了过来。   “堂下何人啊?”   冷无为知道这台上的官是要敲诈自己,这可是要钱的老套路,先摸底后给棒子,自己敲诈那些当官的不也是这样吗,只不过自己用的不是棒子,而是什么狗屁律法。   “不知道大人贵姓,在下的名讳可不是这么轻易所出口的。”冷不无为笑着看着他。   孙有方“咦”了一声,道:“本官的名讳也是你打听的,你是什么人?”   “威武……”   小场面,冷无为落落大方道:“大人可是叫孙有方,是去年恩科的三甲进士?”刚才一路行来打听到的。   孙有方更是惊奇,有点摸不着眼前之人的来路,“你到底是何人?”   冷无为笑笑道:“天龙城的孙有道孙臬台,他可不敢在我的面前摆官威,你胆子可真是比令兄还大啊!”   孙有方更是惊讶,自己有这么个兄长,除了官府里的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哪里知道当晓的兄长成为三品臬台后,不知道怎么高兴是好,逢谁就和谁说,不光这官府里,连小老百姓门路同点的都知道。   孙有方不敢坐在上面,忙走到下面来,问道:“你是……”   冷无为脸色沉了下来,“你先让他们都出去,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孙有方岁不明白,但还是命令下去。   等其他人走了之后,公堂上只有他们三人,田大拿出天龙省巡抚的印记在一旁喝道:“天龙省巡抚冷大人到此,地方官员还不请安迎接,难道朝廷礼法不顾了!”这印记是巡抚大人随身携带辨别身份用的,不是堂上的大印。一般人的身份印记是用石头做的,如果用玉那便是越上,是要判刑的。而一旦当官,则让有司作坊去定做,那是按官阶区分用料的好坏,三品官以下是玉做的印记,三品官以上则是有金子镶边做的翡翠印记。   孙有方看了印记,吓了一跳,跪下行大礼,道:“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说着就磕头,边磕头边说道:“恩师,去年学生高中没有来得及去拜见恩师,恩师就随公主出事西楚,学生只好先拜见师母,以谢恩师提拔之恩。”   冷无为有些晕了,怎么又出来一个弟子,想想忽然醒悟道:“他是去年的,也就是,哦,自己当时是主考官,他认自己为恩师是有这个道理的。”想想也是好笑,自己居然会有这个门生。   “你的孝心我知道了,你起来说话吧。”   孙有方站起身,忙请冷无为到后衙说话。不过冷无为不想让旁人在场,就只让孙有方一人回话。   一开始,孙有方滔滔不绝的表述自己对恩师的感激之情,听的冷无为直起鸡皮疙瘩。   “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兄长是怎么被我提拔起来的,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   孙有方感激的眼睛都有泪花,道:“恩师对我们孙家真是大恩大德,我孙家就是为大人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恩师的……”   “好了,好了,”冷无为真是受不了他,“我现在有件事情要给你办,如果你能办的好的话,我和扬城的东方知府说说,给你搞个什么大点的官……”   没等冷无为说什么事情,孙有方跪下磕头,“恩师大恩啊,学生来世也报答不完啊……”   “好了,你先站起来说话。”冷无为不耐烦道。   孙有方忙站起来,道:“恩师有什么事尽管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学生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了,没有这么严重,你可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的宅子没有?”   孙有方想了一会儿,道:“学生知道武家有一套宅子在城外的东郊,恩师如果要的话,学生这就把地契拿过来。”   武家的宅子,冷无为是晓得的,离他家不是很远,但那家人与他们家的关系不错,尤其是武家的三孙子武虎可是小时候的好朋友。   “听说你有一间园子在西城,如果不方便的话……”冷无为后面的话不说了。   好家伙,这位恩师“愣要钱”真是名不虚传,一来就要自己一所园子,不过孙有方想想自己有可能就此高升,忙笑道:“恩师说哪里话,学生的不就是恩师的,学生这就把地契和房契拿来。”   不一会儿,孙有方把契约递给冷无为,田大接过收好。   冷无为站起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孙有方肩头给他拍了这几下,登时全身骨头也酥了,只觉自出娘胎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荣耀,不由得感激涕零,呜咽道:“恩师如此眷爱,此恩此德,学生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哪怕学生跟着恩师做牛做马,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你是个人才,我众多门生中顶事的没有几个,我很看好你。不过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以后这宅子里住什么人,你也不要多问,总而言之,你要好好照应便是。用不了几年,我会对总督大人面前提提你的名字,让他照应照应你,有什么好的缺让你给补上,最近你也知道这大狱兴起来是为什么,因此有什么事情不能太明显,你懂了吗?”说着就带着田大离开。   孙有方激动的跪在地上,道:“学生多谢恩师栽培。”他忘了冷无为是只拿钱不办事的人。   出了县衙门,冷无为和田大又回到丝绸店铺,把那些老板找来,交代他们一些事情。   夜晚,冷宅。   冷子信,也就是冷无为的老子,带着满脸的疲惫,一回来躺在椅子上。冷无为的妹妹冷蔷薇小心的端上茶侍侯在一旁。   “相公,今天没有什么要紧事吧?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人来我们家里打听无为我儿的事情,你说……”冷氏担心说道,自从听蔷薇说起中午有人来打听他们家的事情,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有些担心。   冷子信接过儿媳妇纪飞灵擦了一把脸,喝一口茶,道:“你别那么疑神疑鬼的,无为已经不在了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当时他还那么小,现在恐怕已经长大吧,飞灵儿,如果无为我儿回来就帮你们完婚,真是苦了你了。”说着抚摩着纪飞灵的头,一副慈祥的神情。   纪飞灵曾经是一大户人家的女孩,六年前的那场大水,不广把高留县一个地方给淹了,附近的五府十八县都给淹了,在逃荒的时候,纪飞灵与家人走散,差点被人贩子给带走,如果不是当时冷子信花了银子将她赎回来,不知道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至于飞灵家在什么地方,女孩子平时不大出门,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记住那里叫苏阳县。好在纪府是个大户人家,冷子信曾经去过找过很多次,纪家的人都没有回来,时间一久,纪飞灵把冷子信夫妻当成自己的父母了。   但麻烦的事情也来了,随着纪飞灵的年纪变大,那俏模样和女人的韵味挡也挡不住,平时冷氏都不敢让她打扮,就是见人,也要在她脸上擦点灰尘,以免让坏人起了贼心去,但就是这样求亲的人也多了起来,不得已冷子信在征得纪飞灵应允的条件下,在外宣称她是冷无为的媳妇,这样才把事情按了下来。   冷子信看着纪飞灵懂事可人的样子,内心感到有点对不起她,万一自己儿子一辈子都会不来,那她怎么办,她的一辈子的幸福就毁在自己的手里,唉……   “爹,今天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冷蔷薇乖巧可人,有意转移父亲的思绪。   冷子信明白女儿的意思,附和着笑道:“今天啊,还真有件有趣的事情,今天来了一个外地人,连买了十八家店铺,好大的手笔啊,那可要多少银子啊……”   冷蔷薇不屑道:“那人真是疯了,花那么多的银子买了那么多店铺,在这里能赚多少钱啊。”   冷子信爱怜的摸着冷蔷薇的脸。   就在这时候,门响了。长工阿元征的冷子信同意,去开门。   “相公,这么晚了,谁会来啊?”冷氏皱着眉头道。   冷子信也感到奇怪,站起身来,看看谁会来。   “是冷老爷吗?在下特来交递房契的。”丝绸店的掌柜笑着走了进来,把契约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钱老板,你……你……不会搞错吧……”冷之信呆住了,指着契约结结巴巴问道。   钱老板哈哈笑道:“不会错的,是东郊的冷宅吧,您是冷子信冷老爷吧?”   冷子信木然的点点头。   钱老板拱拱手,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十几个老板陆续的走进来,莫名其妙的和钱老板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就离开了。   冷子信彻底呆住了,愣在客厅中央。   “相公,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冷氏惊讶地问着冷子信。   纪飞灵数了一下,一共十八家的房契。   “爹,这有十八家店契,都是县城里生意最好的店铺,上面还有附件,写着这些店里的货物和店铺一起卖的。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冷蔷薇摸着桌子上的这些契约,这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就是全城最有钱的老爷,也买不起这么多店铺啊!   冷子信彻底糊涂了,望着这些契约,张着嘴,用手拍拍自己的脸颊,有点痛,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些都是给自己的。   冷氏和纪飞灵、冷蔷薇都傻傻的看着冷子信,从她们的眼睛里知道她们惊讶之急。   “咚、咚”!敲门声又响了。   “老爷,门开还是不开?”长工阿元看到刚才那些老板平时正眼都不看冷子信,现在突然把他们店铺的契约全部拿来给冷子信,个个都是巴结的样子,他也傻住了。   “开!”冷子信咽下口水,大声道。   冷无为带着田大,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从眼神可以看出内心是多么的激动……   冷子信看着眼前这个看着自己笑的穿着一身华丽衣服的年青人,他的笑容是多么的熟悉……   冷氏看着冷无为,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在看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巴有些颤抖,更显然的是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冷蔷薇看着冷无为,歪着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纪飞灵不解的看着冷无为,寻思:他与冷家有什么关系……   “爹,娘,不孝儿无为回来了!”冷无为冲到冷子信夫妻的面前,跪下激动的哭道。   “你真的是吾儿无为吗?”冷子信大惊失色道。   冷氏不可思议的看着冷无为的脸。   刹那间的宁静却是为暴风骤雨而准备的……   整个客厅里,几人哭成一团,眼泪从各人的眼睛里流出来,多年的压抑、等待、思念全在此刻暴发出来,这时候仿佛只有眼泪才能诉说心中的苦楚……。 正文 第108章 团聚   “好了,你们不要哭了,我儿无为总算回来了,这是高兴的事情,哭什么呀……”冷子信叫别人别哭,可自己的眼泪却哗哗的流下来。   好一会儿,众人的心情好容易平复下来。   冷氏擦干眼泪,笑道:“儿子回来了,我这去做几个菜,咱们吃一顿团圆饭?”样子开心至极。   这时,田大上前,擦干眼泪笑道:“老夫人,您别操心了,我们已经叫来酒菜了。”看到刚才激动人心的场面,不知不觉的也被感染了。   果然,一会儿,门声又响,这县城饭馆把酒席送到了。   酒席摆上,冷子信惊讶道:“无为,这是你叫的?”他认的这家馆子,是他侍侯的主人家开的,饭钱不便宜。   众人坐下后,冷无为笑笑,道:“爹,儿的礼物你可满意?”   冷子信愣住了,“你……你…你是说这店铺是你买的?”冷蔷薇、纪飞灵和冷氏惊异的看着冷无为。   冷无为笑笑,为冷子信倒满了酒水,道:“儿敬爹一杯。”说着站了起来。   冷子信不知道这酒是怎么喝下去的,但总归是喝下去了,忽然看见冷氏对他使眼色,而那眼睛却是看纪飞灵的,冷子信醒悟的拍了下脑袋,哈哈笑了起来,道:“瞧我糊涂的,儿啊,还没有把你的媳妇给你介绍呢,飞灵啊,还不见见你相公。”   纪飞灵刚才就一直注意着冷无为,从他的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气派,尤其是说话时那谦和的笑容,使人见了就感觉好熟悉,象是旧相识。   “飞灵见过相公。”纪飞灵起身对着冷无为行了个万福。   冷无为有些晕了,笑着看着这所谓的老婆,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你叫飞灵,真是好名字,我不在的时候,可委屈你了。”   纪飞灵脸红的不好意思,转过头去。   “伯父,我叫田大,和冷无为是患难的兄弟,也就是您半个儿子,我敬您一杯。”田大直爽道。   冷子信乐的嘴都合不拢,一饮而尽。   冷氏笑着对冷无为道:“儿啊,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你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别是干了违法的事情吧?”   全家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冷无为,刚才就疑惑他哪来这么多钱。   冷无为戏一口气,寻思:我要不要实话实说呢,不行,说实话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搞不好还要追究下来,这两年我得罪的人不少,万一让那些人……   “爹,娘,这是我和田兄一起做生意得来的,如果干违法的事情能有这么多钱,我到宁愿去干了,田大你说是不是?”说着捣了下身旁的田大。   田大早就料到冷无为会甩腿子,忙笑道:“伯父,伯母,我们是开饭馆赚的,我娶了一个老婆她家祖上是开馆子的,我和冷少就帮她拓展生意,开了不少的分店,赚了不少,你们放心吧,还有这宅子也是我和冷少孝敬您老的。”说着把孙有方的房契拿了出来,递给冷子信。   冷子信接过一看,嘴巴张的大大的,这园子自己是知道的,那可是县太爷的园子,“这……这……这可是县太爷的房子,你们……你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冷无为忙道:“爹,这没有什么的,儿在天龙那里还有些地位,跟官府也能说上点话,这里的县太爷算不的什么,更何况儿给他的银子不少,他是很乐意的。”   冷子信简直就不敢相信。   冷蔷薇好奇道:“哥,你在外面发了大财了吗?这么有钱啊。”   冷无为笑笑,道:“这算不了什么,这里有那么多店铺,以后啊你想买什么就在这里拿什么,如果没有啊,你就拿银子去买。”说着就拿出一叠银子出来,有五万两,一千两银子一张的银票。抽两张给了蔷薇,又抽两张给纪飞灵,纪飞灵摇手不要,便把剩余的给了娘。   冷氏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平时有几两银子就高兴什么似的,现在一下子亲手拿着只听过没有见过的银票,好象是做梦似的。   冷子信虽然怀疑,但也没有说什么,既然连县太爷都能把房子卖给儿子,说明这钱来路没有什么问题。   一大家子喝的高兴,田大为了凑兴,划起拳来,过一会儿也猜起谜来,别看冷无为平时那么聪明,可说到猜谜十个有八个是错的,还有两个是赖的。   “当、当……”时辰已经三更了。   冷子信看时间不早了,宣布撤席了。田大喝的比较多,被安排到客房那里去谁。客厅上只有他们一家子呆在那里。   冷蔷薇把纪飞灵推到冷无为身边,纪飞灵羞的低着头。   还保持几分清醒的冷无为暗暗叫苦,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冷氏笑道:“傻儿子,还不把你老婆带回房去,记的早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冷无为仿佛听见拿把剑向他刺来,但在父亲微笑的指示下,无可奈何的苦笑着牵着纪飞灵的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临走时,听见“夫人,你拿那么多钱也用不了,不如让我保管吧……”父亲还是没有变啊。   冷无为的屋子被改成纪飞灵的屋子,不过总体还是没有变,和走之前差不多。   关上门,纪飞灵在红烛的照耀下,越显得娇媚动人,这红烛是纪飞灵早已经准备好的,一直期望能有机会点燃它,这是所以女子一生就这么一个美好梦。   “相公,让妾为你更衣吧。”   冷无为醉眼看着她,嘴唇慢慢的贴上去,好一会儿才分开,无限情意包含在这两片贴着紧紧的嘴唇上。   “娘子,辛苦你了。”   纪飞灵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侧着脸。   冷无为牵着她的手,坐在床边,从内心感觉有些对不起她,一个女人要的是风光嫁娶,要体面的嫁妆,要一生只能坐一回的红鸾轿子,而纪飞灵这个老婆自己什么都没有给她,而她等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望眼欲穿的守侯着自己。   “娘子,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我要让你成为高留县里最风光的新娘,我要把四邻街坊们都请来,我要摆最大的酒席。我冷无为一生绝不会辜负你的。”冷无为真挚的说道。   纪飞灵激动的泪花在眼睛的打转,一个女人一生图什么,不就是图自己的男人对她一生的许诺吗?   红鸾帐下,两人就这么坐着,纪飞灵靠在冷无为的肩膀上,不知不觉的谁着了……   天色大亮。冷宅被迎亲的乐队围了起来,乐声传了老远。   纪飞灵被那吵声给惊醒,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合衣而谁,而被子却盖在身上。   “嫂子,你起来了没有?”   冷蔷薇捧了一件新娘子穿的衣服走了进来,羡慕的看着纪飞灵。   纪飞灵四处张望,象是在找寻什么,“你哥呢?”   冷蔷薇笑起来,“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就想他了?快把衣服穿起来吧,媒婆要来了,我哥呀,他在外面等你呢?”说着把衣服一放,忙去了。   纪飞灵看着新娘子嫁妆,想起昨晚冷无为说的话,幸福的笑了。当穿好衣服后,几个媒婆进来,啧啧的称赞,红娘忙着为纪飞灵化妆。   一切就绪后,纪飞灵戴着新娘的红头盖,在红娘的背上,踏上了红轿子,从声音可以听出来,人来的很多,乐队的人更是多,寻思:想不到他一夜没睡,去忙婚事了……   一路上吹吹打打,红鸾轿子是用八人抬的,一般人就是再有钱也只能是四人抬的轿子,只有当官的五品以上的才能用八人大轿,就是县令也只能是六个人抬的。炮仗是一路大放,烟花爆竹响个不停。   媒婆和红娘不断在路上洒着糖果,引的小朋友抢个不停。纪飞灵掀开盖头一角,打开轿子窗帘看着外边,仿佛这一切象是做梦一样。轿子正行着的时候,由于人多前面被堵了起来,但不到一会儿,来了很多衙役,打着锣敲着鼓,在前面开路,好不气派。   “这是谁娶亲啊,这么气派,还让官府开道?”路人不解道。   旁边的人笑道:“这是冷子信家的,他儿子回来了,听说昨天一下子买了十八家店铺的人就是他儿子,忒有钱了,还把县太爷的那所新修好不久的园子也买了过来。连县太爷都巴结他家了,据说他还是冷家的媒人呢。”   路人诧异的睁着眼睛。   冷蔷薇也坐着轿子,放肆的打开轿子窗帘,得意的看着路边的人,不可一世,还向熟悉的人招手。   红鸾轿子在院子门外停下,冷无为第二次当新郎,一身新郎装,笑呵呵的踢开轿门,背起纪飞灵走进院子后放下。鞭炮声响了个不停,拜堂仪式要开始了。   院子里,酒席都已经摆好了,请的是这里最有名的酒楼做的,来往的客人都不收礼,每个酒席上人坐的满满的,好不热闹。   三百多桌酒席这单子一下来,把那饭馆吓了一跳,一下子哪能搞到这么多菜,就是有这时间也来不及啊,好一个孙有方大印一盖,半个时辰不要所有的厨子都被集中的起来,就在当场在园子里做起来。不但如此,那些士绅富豪们也把自己的厨子给集中起来,没有菜哪怕就是现摘也要搞齐,好不容易把三百桌酒席备齐。算一下人那可是三千号人啊。差不多把大半个县城的人都请来了。   冷子信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笑呵呵的看着,整个园子那是人山人海,只要是粘有一点亲,哪怕他是八大姑家的二大姨家的侄子哪个姐夫家的旁边的邻居也招来。至亲那是更在其中了。   礼仪官请的是这里最有名的士绅,当然这是孙有方请的,全城的士绅富豪都是他请来的,冷无为只给他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名动四城,这老小子忒会办事,只要有名气的都给请来,请不来也要绑来。   ”一拜天地……”   冷无为和纪飞灵对着着天地跪下行礼。   “二拜高堂……”   冷无为和纪飞灵对着着天冷子信夫妻跪下行礼。   “三拜媒人……”   冷无为和纪飞灵对着着孙有方行礼,孙有方不好意思的侧着身子,忙说道:“行了,行了,快起来……”哪有老师对学生行礼的,要让别人知道的话,那闲话可是了不得的。   “夫妻交拜……”   冷无为和纪飞灵互相跪拜。   “送入洞房……”   冷无为笑着牵着纪飞灵的手,进入新房。过了一会儿,才出来陪酒。   这三百多桌酒席,刚开始冷无为还觉的有些少,想当初他与杨雪儿大婚的时候,那酒席是人山人海的,不知道有多少桌。光在前院子的酒席就数不过来,还有后院子的桌子没有数,内务府对杨老爷子可真是给足了面子。   可现在冷无为觉的一百桌都嫌多,就是一桌一杯那也陪不完,田大开始还意气豪发的说要代喝,可万里长征刚起脚,就不省人事了。媒人陪酒,也没有走几步,可怜的孙有方就看不见他人影了,找了半天才看到倒在桌子下面,看来喝高了。冷子信看着别人一一来敬酒,十分的潇洒,一杯一杯的喝下,脸不红气不喘,不是酒量好,他把酒水换成白开水,就是这样,喝的直往茅房里跑。   整个县城所有的酒水都搬了过来,为了解决大伙的生理需要,茅房临时盖了几十间,平时园子漂亮的景色全被茅房给糟蹋了。   冷无为就在前面几桌打了个圈,就躲起来了,外面有什么事就让那些士绅们照应好了,再说老爷子白开水喝的还是象个样子,有什么他顶住吧。   夜色缓缓落下。热闹的场面也转瞬间烟消云散。不少人是被抬回去的,尤其是前几桌的士绅富豪们,大概平时小老百姓难得和他们一起喝酒吃饭,全部对他们发起攻势,可怜就十桌子人要应付二百九十桌的人,几圈一下来,个个喊爹叫娘,平时的风度早***不知道哪里去了,有的喝不下,睡在地上,象小孩子一样耍赖;有的躲在桌子下面,打死也不出来;有的顾及身份的他们更惨,喝的口吐白沫,被抬出去看大夫,哪知道大夫也不知道喝倒在哪里,这小命悬着呢?明智的,对着敬酒的说只要有人代喝,他就减谁的租,开始时候还有点效果,但很快被反应快的连连敬酒,让旁边的人喝,旁边的人敬呢,他来喝,这一下子,今年的租不用交了。   洞房之内。今天冷无为才感觉自己是个新郎,想想当初那自己洞房的一夜可是睡地板上的,贼冷啊。   用小竹竿把纪飞灵的头盖挑起,冷无为仔细端详自己的新娘。   “幸福吗?”   纪飞灵微笑着低下头,点了点。   “只要你高兴就好,娘子,以后你要好好保重啊,我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时间我说不好,但无论我在外边变成什么样的人,你记住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夫人,是冷家的媳妇,永远都是。”冷无为有些话想告诉她,但最后还是隐瞒住了。   纪飞灵不理解,问道:“相公,你要离开吗?不走不行吗?”   冷无为笑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傻瓜,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读的书虽然不多,但也知道有情不在天长地久,只在此时此刻。我的事情你不要问的太多,如果以后有谁问你相公是做什么的,你就说是不清楚或者是开饭馆的就行了,明白吗?”   纪飞灵惊讶的看着冷无为,缓缓道:“相公,为妾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从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可以看出相公你不是普通开饭馆的,既然相公不说,为妾也不多问了。”   冷无为欣慰的爱抚着她的秀发,微微叹一口气道:“如果一辈子能象这样那多好啊!”自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平静的过日子,自己身上背的东西太多,多的连找人述说也不可以。自己在外边有妻室,她还不是简单的人家,这能说吗?自己是一方大员,主持一省的政务,推行着朝廷关注的新政,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这能说吗?自己身后还牵扯着恩人怨恨和报复,这能说吗?   红帐卸下,红烛在微风中起舞……   春宵苦短啊! 正文 第109章 新的征程   新的征程当日上三竿,纪飞灵起床时,惊奇的发现她身边的相公早已经不在了,桌子上只留下一封信函。失魂落魄的纪飞灵忙拆开,读道:“夫人,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你再相见,记住不要去找我,爹娘的事情就拜托于你了。无为留字。”   在极大的失落中,信函从纪飞灵的手中缓缓落下……   “冷少,你就这样走掉,新婚夫妻可是一早都要献茶给爹娘的,你走了你老婆怎么办?”田大骑在马上在一旁添堵。   冷无为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想啊,今天是第三天了,咱们还是尽快赶到宣扬城,把那事情处理一下,咱们就回天龙城。哦,对了,这里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就是你老婆也不能说,万一让杨雪儿知道了我在外边还有老婆,那天都要塌下来了。”说着打了一个寒颤。刚才经过县衙的时候,还特地去嘱咐那个孙有方千万别把自己真实身份说出去,那孙有方也是乖巧之人,当然明白。   宣扬城。知府衙门的后堂上。   “怎么,你们都审理好了吗?”冷无为端着茶杯漫不经心道。   那通判拿出一叠厚厚的供词递了上去,笑道:“回大人,都办妥了,人还活着,大人是不是看看?”   冷无为把杯子往茶几上一磕,没好气道:“给我看什么,你们把他往总督衙门一送不就得了,至于这供词嘛……”冷无为翻看了一下,基本上这扬苏省的大员都被惹了一身骚,“这些供词你们也别给我,你们同样去塞给总督大人,就说是我交代的,总督大人会知道怎么办。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总督大人,别让别的人插手,否则的话你们的小命我可不担保。当然你们也可以打着扬城东方知府的名号,遇到别的官员别说是我交代的,我是天龙省的巡抚,手再长也不能管到你们这里的巡抚、臬台上。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去做,仕途上面我会和总督大人交代好的,但是万一中途有个差池,你们这诬陷上宪的罪名可是没有人能够担当的起吧。”   一席话说的这些官员冷汗直冒,有的官员深深后悔自己不应该搅进来,如今想跳走都跳不走,被牢牢的拴在一起。   通判犯难道:“进入苏城肯定会与道台、臬台他们碰面,到时候他们让我们交人,我们可也是没有办法啊?”   冷无为笑道:“你们平时的机灵到哪里去了,你们不会把事情搞大啊,最好是满城皆知,并且含沙射影的说这些大员们,到时候这供词在你们手上,是他们怕你们,还有我会写一封信给总督大人,他会出来保你们的,记住,不对头就把事情搞大,如果没有动静,听不到响的话,你们最后恐怕会被他们整死,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富贵险中求。”   各个官员本来还是有些害怕的,但一听到“富贵险中求”,顿时来了精神,领命退下。   “冷少,你真的要写信帮他们说话啊?”田大疑惑道,这冷少从来不干这么便宜别人的事情。   冷无为冷笑了几声,“你说呢?你也不是跟我几天了,我会这么傻,把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上吗,这可是越权的罪名。你亲自去一趟总督府,你就这么说……”说着在田大耳边说几句。   田大心领神会的笑起来。   出了知府衙门,冷无为与钱敢、石壮会合后,准备返回扬城,不过在回去之前,冷无为让钱敢交代一下这里的江湖兄弟,对凌府的三小姐密切关注。   扬城。知府衙门。   “大人,天龙省抚台冷大人回来了。”衙役禀道。   正在前堂处理公务的东方白忙道:“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说着连忙跑去。   冷无为等三人在后堂与傅师爷喝茶聊天,见东方白急冲冲跑来,冷无为笑道:“东方大人,什么让你这么急啊?”   东方白拱拱手,笑道:“恩师取笑了,学生为何事,恩师还不知道吗,学生已经备下酒宴为恩师洗尘。”说着在冷无为下手坐下。   “这吃饭的事情不忙,倒是现在有一件事情,你要处理一下。你把这个看一下,看好了用你的文笔把这信上的大意拟一个折子,送给总督府,就可以了。”冷无为将信函递了过去。   东方白接过翻看,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傅师爷站在一旁瞧着也惊呆了,忙道:“大人,这折子递上去那可是要得罪一大批人,那我们家老爷如何在这里立足啊。”   东方白倒不是担心得罪人,但也不明白冷无为此举什么意思,“恩师,学生有直接上奏的权力,为什么要把折子递给总督大人呢?”   冷无为笑笑,道:“我让你做,你就做,你是我的结拜兄弟又是我的门生,我是不会害你的。不过,我提醒你,这段时间你什么人也不要见,就是巡抚大人过来,你也不要见。你闭门谢客,等总督大人来找你,你才能见。还有如果有什么人问起这事情的话,你什么也别说,就说你是按朝廷律法做的,多一字也别说。明白了吗?”   东方白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但还是说道:“这与新政有关吗?”   冷无为笑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最迟明天你要把折子送出去。过两天我就要回天龙了,以后全看你自己的了,你多多保重吧。”   东方白诧异的点点头。   苏城。总督衙门。   “大人,城门口闹起来了,宣扬城的地方官在与臬台大人带着人叫起阵来,那些地方官说是要见大人您的。”衙役回报道。   自从昨天接到扬城知府东方白的折子后一直心烦到现在的彭纯武,骂道:“他娘的,他们闹什么,还嫌老子不够烦啊,咦,你刚才是说宣扬城的那些官员,妈的,差点误了正事,你去带人把他们带过来,转告盛臬台,让他通知宋巡抚就说我要请他吃饭。”   “是。”衙役退了下去。   师爷走过来道:“大人,前几天冷巡抚派人过来,虽然嘴上说要主持公道,实际上那是逼着大人要与宋巡抚他们作对,大人,这些年咱们没有少收他们的好处,对这事情,咱们是不是……”   彭纯武摇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冷无为的人刚走,东方白的折子就送到我这里来,他可是有直奏之权的,可偏偏送到我这里,你想这里能没有什么文章吗?再说了,冷无为和东方白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师生关系,保不准这折子就是他让东方白给递的,这冷无为我可是领教过,那不个好惹的主。”   “那大人您准备怎么做?”   “你没有听那人说吗,这是贪墨案,其实说大也大说小也可以小,冷无为把砖头扔给我,我也不是傻瓜,这砖头我还把它送回去。”彭纯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总督衙门公堂上。   彭纯武拿着供词,看着台下的李同知,轻描淡写道:“来人啊,把犯人押下去。”接着对宣扬城的官员们道:“你们一路上都辛苦了,本督特地摆下酒宴,你们吃好了就回去等消息吧,本督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众官员忙弯身施礼,心里了开了花。   扬城。巡抚衙门。此时里面来了一群官员。   “消息打听清楚了吗?”宋巡抚不安道。   盛臬台肯定道:“那些人我都给劫住了,没有想到这时候总督衙门派人来,把他们带走了,下官看清那牢车里的人便是那宣扬成的李同知。”   闵道台慌张道:“抚台大人,这件事情要是捅上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据京城里的消息那林天远又官复原职了,而且处处针对相爷,想当初相爷可整死他不少门生,如果这次林天远拿我们开刀,那……”越想越害怕,说不下去了。其他的官员也是同样的表情。   林天远重新上台,在三天前宋巡抚就接到李相的信函和各方面的消息。当穷途末路的林天远一摆出支持新政的态度,并引咎自责过去的迂腐后,顿时引起德武帝的注意,并且在林天远积极态度下,德武帝很快下旨让他担当推行新政的首席大臣,位列李忠之前。林天远一登台就把大狱给听了,并释放大批官员,这时候德武帝也意识到案件牵连甚广,大多查无实据,便让林天远亲自处理善后之事,一下子林天远的权势炙手可热,大批从牢里出来的官员都投入林天远的旗下。   但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萧贵中和李忠两派的人拴在了一条绳上,两位宰相同进同退,得到的外省空缺位置没有多大改变,一时林天远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京城朝廷已经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派系,一个是林天远所领衔的改革派,此派得到皇帝的大力支持,但也是这样外省凡与新政挂钩的官员,一致被认为是林派,在皇子子中,由二皇子文忍、四皇子文真、十三皇子文祥、十八皇子文允所支持;另一派是李忠和萧贵中所领衔的保守派,他们的门生遍布天下,在朝野朝外都被那些官员、读书人和士绅们所支持,只要是对新政怀有怀疑的态度的,那便被认为是李萧派,皇子中,由太子文竟、六皇子文良、八皇子文思、九皇子文堂、十皇子文谔、十四皇子文明等支持。在军方也一改中立态度,随着德武帝把吕贤从南方战场调回京城,换上十三皇爷代替,军方全部站在改革一派上,但由于十三皇爷的王妃是八皇子文思的姨娘,因此十三皇爷被认为是保守派,德武帝将十三皇爷谴走,用意十分明显,那就是全里扶持改革派。   在这暗涛汹涌当口,宋巡抚要的是安安稳稳的,可没有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们谁也别慌,我先去探探风,等我回来后再想想怎么做啊。”宋巡抚无奈道。   众官应诺。   总督衙门后堂。今天彭纯武特地在后堂设宴,招待宋巡抚。   “哎呀,劳烦总督大人,下官实在是不敢当啊。”   彭纯武只留下师爷在一旁伺候,笑道:“宋巡抚啊,你是贵人,平常也不怎么到我这里来走动走动,你可是看不起彭某啊!”   “哪里;哪里,总督大人说笑了。”宋巡抚陪笑道。   几杯下肚后,彭纯武给师爷一个眼神,师爷会意,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放在宋巡抚的面前。   彭纯武沉下脸,道:“宋大人啊你可真让本督为难啊,这些供词你看看,可都是关于你们这些地方官的,平时呢,本督懒的去管这些麻烦事,可你们做事也不干净些,硬扯到我的面前,还让别的省官员插上一手,你让本督怎么办?”语气越来越强硬。   宋巡抚看得头上直冒了些冷汗,随便哪一张都是个淘天大案,结结巴巴急道:“大……人,这……全是冤枉……宋某和地方官员的,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啊!”说着就要站起来。   彭纯武站起来把他又按回位置上去,叹口气,道:“宋大人,我知道你的位置一定有很多人惦记着,可这事情我也难啊,你知道天龙省的冷无为没有,这事情他盯的可紧了,这几日你听说了没有,朝廷又让林天远出来执政,还把吕贤大将军招了回来,主掌军权,而把十三皇爷给放了出去,那是什么意思还用我说吗?跟谁斗也不能和皇上斗,你说是不是啊,宋大人?”   宋巡抚还想说什么,但彭纯武没有让他说,自顾自道:“冷无为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可推行新政的前锋啊,手有御赐金牌,有先斩后奏之大权,就是我也要怕他三分。这事情让他盯上,那可不是好说的?如今林天远成了他的后台,那可是随时向你们这些李相门生开刀的。”   宋巡抚的手有些颤抖,忽然想到什么,道:“大人,冷无为是天龙的巡抚,他插手扬苏地方政务,那是越权,下官可以参他!”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越权了,他去宣扬城办案,那是因为苦主是天龙省人氏,他有我的给的文书,在宣扬城办案那是合情合理。再说那个什么李同知又递了什么辞呈,这倒好把自己变成老百姓了,冷无为对他用刑倒成了名正言顺。你们这件事情是宣扬城的地方官员给捅出来的,虽然我也知道他在后面搞鬼,但他连个把柄都没有留下,屁股拍拍回他的天龙省,你能把他怎么着。”彭纯武心里有些平坦,这冷无为做事总是让人捉不到他的痛处,自己不是唯一的吃亏的人。   一席话说的宋巡抚不知道怎么办好,暗悔当初怎么就没有派人监视这个冷无为,没有想到他手脚这么快,搞的自己连反击的借口都没有,难怪当初相爷派人送信要对此人留神,虽然自己也注意了,但没有想到他会在下面搞动作,现在后悔也晚了。   “大人,你可要救救卑职啊,这几年卑职可没有少孝敬大人啊。”说着就跪了下去。   彭纯武忙把他拉起来,不满道:“你这是干什么呀,跪下磕头就能救你的命吗,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事情处理好才是。这供词和人犯我都交给你,你得给我个回话。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别越抹越黑,东方白的折子已经递到我这里来了,他说些什么你应该知道,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瞧着办好了。我这里你尽管放心,只要东方白不说什么,我也落的个清净,但是要是东方白把折子递到上面,而上面查下来,到时候我会让你死的更快。你知道了吗?”   宋巡抚这时候明白彭纯武让他来的用意,那是把事情拦到自己的身上,而这事情最关键的人物却是东方白。   第110章恩师,学生服了扬城。巡抚衙门。   众官员得知巡抚大人把人犯和供词全部接了过来,一直悬着的心全部放了下来。但宋巡抚沉着的脸却一直没有改变。   “盛臬台,你是管一省刑狱的,人犯就交给你,你好好看管吧。”   盛臬台冷笑道:“下官保准让他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一席话说的旁边的官员打了个冷颤,几天前还在一起商议的同僚现在却落的个这么个下场。   那些一起递辞呈的官员,脸色惨白惨白的,本是准备威胁东方白的,让呀难堪的,现在却成了随时要命的绳索。   “盛臬台,你误会本抚的意思了,这人现在不能杀,搞不好又成了某些人整垮我们的借口。咱们现在要想办法怎么堵住东方白的口才行,总督大人发下话了,只要东方白不出声,这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些告我们的官员我大可以让他们外调,给他们些好处,自然没有人说话。”   闽道台上前道:“抚台大人,这事情有些棘手,谁都可以好办,可就是那个东方白是油盐不进的家伙,死抱着新政不放,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闭门谢客,说是谁也不见。让他闭口这……”   宋巡抚不耐烦道:“一定要让他闭嘴,我们死活都在他手上,你们想想办法,别什么都依赖我。”   盛臬台冷笑一声,道:“大人,不如……”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糊涂,这事情想化都化不掉,你还想把事情搞大,东方白是什么人,他是皇上的人,他身后有谁你们不知道吗?从他的恩师天龙省巡抚到现在权势熏天的林天远都是他的后台,他要是出了事情,不光是皇上那里说不过去,就是冷无为这个人一定会把我们这里翻个个才罢休,到时候我们死都恐怕都不是全尸。”宋巡抚急道,对这些人自己真的是不能指望。   闽道台道:“那咱们就送一份厚礼,下官打听到他对书画方面感兴趣,不如给他几件珍品,这样……”   宋巡抚点点头,道:“这事情就叫给你个盛臬台办吧。总督给我十天的时间,那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一定让东方白来见我,明白了吗?”   闽道台和盛臬台应诺。   扬城知府衙门。后堂。   “大人,闽道台来过了,不过让属下给送走了,想不到冷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算到他们会来求大人。”傅师爷笑道。   东方白从床上爬起来,笑道:“本来我也是不明白恩师的用意,现在想明白了,恩师肯定是挖好坑在那些人的面前,然后让我来推他们下去,然后条件谈好后,再把他们拉上来。好人坏人都让我做,恩师啊,学生算是服了你了。”神情十分愉快。他现在也明白当初傅师爷说的有些事情是冷无为做的,而他是做不出来。   “那大人,咱们下一不怎么做?”傅师爷笑道。   东方白洗了把脸,道:“恩师说了,如果嫌时间慢,就再递折子到总督衙门去,你帮我研磨,咱们再上折子,催催他们,不愁他们对新政不开道。”   傅师爷笑了领命而去。   事情也真如冷无为当初想的那样,宋巡抚在盛臬台和闽道台无功而返后,接到东方白再次上折到总督衙门的消息,亲自去拜访东方白,怎奈东方白不见客。而这时总督彭纯武亲自跑到扬城,东方白借总督大人的口把条件说了出来,此时上下不得的宋巡抚等人一致破口大骂东方白一个科举取士之人这无赖之举,但无奈还是将税收帐簿交了出来,由总督大人交给东方白,而东方白在总督大人拜访后,病情奇怪的痊愈,正式开始推行全省的新政,从查帐、记帐、查库银等等一系列全方位开始。新政正式进入状况。   而宋巡抚等人接到李相“破口大骂”的来信后,渐渐改变对新政态度,面对林天远推行新政的一系列措施后,试着保持中立态度。   京城。林相府。   如今的林相府可比哪一个时候都要热闹,来往的官员不断,这些官员大多是在大狱被整倒的一大批官员。对林天远的救命之恩都愿意发自内心的感谢,这比师生之情来的更为真切。   接待完所有的来访者后,林天远举行家宴,席上意气风发,对岳真是更加器重,笑道:“岳先生,多亏你的锦囊妙计才让本相有今日之风光啊,来本相敬你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岳真苦笑一下,将酒喝下后,道:“相爷,现在还不是咱们掉以轻心的时候,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萧联盟其势力是大大超过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咱们可是一点都不能错,那样的话恐怕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   林天远长子林云见岳真说的那么严重,不乐意道:“岳先生,没有那么坏吧,刚才那些官员可是对父亲感激的很,再说了皇上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林天远看着岳真。   岳真站起来,挥一下扇子,道:“现如今朝廷大事莫过于两件,一件是南李的战争,另一件就是皇上力行的新政。我想问问相爷这两件哪一个重要?”   林天远皱起眉头,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想了想道:“这两件都是很重要,南李的战争事关领土和主权问题,关系着国体;新政是皇上登基后做的第一件大事,此乃事关皇上的雄心以及执政的权威,那关系着政体。一个国体,一个政体,难说孰重孰轻啊。”   岳真点点头,说道:“相爷说的不错,但是皇上要把吕贤调回来把十三皇爷放出去,其实就是把国体放在政体之后,皇上已经把新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局面上,皇上是要放手一博了。但如果相爷所推行新政成效不明显或者失败的话,皇上的脸面会怎么样,到时皇上要杀的第一人便是相爷。我担心的就是李萧联盟会严重阻碍相爷推行新政。”   一席话,本来颇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匆跑来,报道:“相爷,扬城的东方白来折子了。”   林天远一听忙丢下筷子,打开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最后大笑了起来。   “真是天助我也,岳先生你看看,扬城那里有进展了,东方白已经把那里的帐全部查清楚了,火耗银两具体数目也列了出来。本来我还一直担心他能不能查清楚,没有想到他还真有几分能耐。”   岳真看过后,笑道:“看来我是多虑了,我想了很多不利的方面,却忘了这推行新政的官员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都是有能耐的,相爷明天可以报功了。”   林飞忽然道:“这些官员真的那么乖巧把帐目拿出来?”   “二公子,你有所不知,前一段时间扬城被大水淹没,搞出天大的案子出来,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帐目却被烧了干净。这次那些官员交出来的帐目大概就是去年到今年的新帐,这些人都是本地升上去的,对帐目不是很清楚,也搞不清这李相那个金库怎么个算法,而在这风头上,李相不至于敢再打扬城的注意,所以这帐目或许有些出入,但大致上还是可信的,再说这次东方白把库银都给查了,应该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就算是有问题,这当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这帐目上缴给朝廷的银子多了,这就说明新政是有好处的,皇上面子能过的去,相爷也自然无恙。”岳真笑着解释道。   林韵诗皱着眉头,道:“这火耗归公的银子上缴多那是很正常的,朝廷不会因为这而对新政有什么看法,也不会改变以前的看法。”   林天远眯着眼睛,道:“所以真正让本相担心的是赵泽那个士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和冷无为的摊丁入亩,东方白损失的只是当官的利益,但赵泽和冷无为损失的是读书人和士绅特权的利益,他们面对的困难更大。不过朝现在情况来看,冷无为左有金牌在手,又有巡抚这个大权在握,他要怎么干谁也难不倒他,我对他很放心。倒是这个赵泽,他只是一个道台,虽然有皇上圣旨在身上,但总归没有多少势力,而那里盘根错节稍有差池,难保啊!”   林飞想了想,道:“那爹你不如把那巡抚给搬走,换上咱们的人,让咱们帮帮他。儿想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大不了把那巡抚换成总督罢了。”   岳真为林天远倒了酒后,笑道:“二公子此计不赖,但太过明显,你要想想,那里盘根错节全是李相和萧相的人,如果一时把他们给逼急了,他们肯定会有什么动作出来反对新政,那后果可是不敢想啊……”   次日。李相府。今天李相府来了一个不寻常的人。   “萧相,难得你来寒舍啊,本相顿觉蓬荜生辉啊。”李忠笑道。   萧贵中苦笑道:“老相爷啊,现在你还能笑的出来,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看见今天林天远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天底下读书人都让他得罪光了,可皇上却听他的,想想真是气人。我今天来可是和你商量计策的,怎么才能对付他?”   李忠笑笑,请他们坐下,奉上茶后,道:“老夫能有什么办法,我为这新政可没少上折子,可皇上他听我的吗?说起来我也是要致休的人了,也犯不着触怒龙颜,讨几天安静日子过。”   萧贵中一听李忠的语气,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老相爷,你不是和我说笑吧,你我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你是人老心不老啊,否则去年扬城库银失窃案也不会搞那么大。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但是不是你干的,我们彼此心里明白。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毕竟是现在这个皇上提拔上来的,成为宰相的,但我也不防大开窗户说亮话,如果皇上不推行新政,或者退一步说,就搞火耗归公什么的,皇上说一我决不说二。可现在新政触犯祖制,违犯咱们读书人特有的利益,我萧贵中第一个不答应。”说着站了起来,就要走。   李忠忙起身拦道:“萧相何必动怒呢,其实这件事啊用不着咱们动手,自然会有人代我们出手的。”说着笑了起来。   萧贵中明白了,这李忠早把主意想好了,这个老狐狸既想偷鸡,又怕惹一身骚,不过也正是这样他才能立三朝而不倒。   “相爷,礼部尚书童维童大人来了。”管家禀道。   李忠笑了笑,道:“快请。”   管家退下后,萧贵中不解道:“我说老相爷,这童维不是林天远的人吗,他怎么来了?”   李忠笑道:“你这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自从林天远被冷冻后,那些林派的人都投向他,而且当林天远大儿子出事后,曾求助于他,他倒好闭门不见。现在林天远复出,林派的人有一大半都倒向林天远,你说这童维心里能好受吗?再说他就不怕林天远报复,想林天远死的人不止我们两。”   萧贵中恍然大悟,对李忠的计策倒也猜出几分。   说话间,童维到了,拱拱手,笑道:“李相和萧相都在啊,倒让卑职有些受宠若惊了。”   李忠笑道:“难得童大人能来啊,请坐。”   童维坐下,管家奉上茶退了下去。   “相爷,不知道找卑职来所谓何事啊?”童维迫不及待道。   李忠指着萧贵中,笑道:“萧相找我和我找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林天远东山再起博得皇上的信任,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啊。”说着喝了口茶,可眼神却是看着童维。   当李忠提到林天远时,童维脸部肌肉抽*动一下,强克制情绪。   李忠叹口气,接道:“你是主管礼部的,可以说你是这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如今皇上一意孤行,你这个礼部尚书怎么也不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啊。”   萧贵中不失时机道:“童大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诤臣,和林天远那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不一样,可没有想到童大人对新政的看法居然是无动于衷,实在是让我痛心啊。”   童维本就性情激烈,哪能经得住两位相爷的刺激啊,一咬牙道:“我回去就上折子,我就不信这林天远能一手遮天!”   李忠佯装钦佩,道:“童大人这副愿为天下读书人说话的侠肝义胆,着实让本相佩服。”转而叹一口气道:“说句泄气的话,恐怕皇上不会因为大人的几本奏折就把新政给停下吧。”   童维“腾”的站起来道:“那我就死谏,一定要让皇上改变想法。”   李忠站起来,把童维按回座位,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道:“童大人的忠心可表啊,但也不能这样盲干,如果皇上不听的话,那岂不是枉了大人的一身血吗,而我大汉不又少了一位忠臣吗?”   萧贵中也道:“童大人,老夫没有看错你,你是位忠臣,只不过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李相,依你之见应当如何?”不失时机把绣球丢给李忠,而李忠也是乐意看到的。   李忠坐回位置上,冷冷笑道:“不是快要院试了吗,这可是三年两次的大比啊,皇上一定会十分重视的。如果到时候实行新政的地方没有考生考试,那你说这考生罢考林天远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到时候我们这位德武帝将会是历史上第一个有考生罢考的在位皇帝。天下人都反对了,那他的新政还怎么实施。”   萧贵中明白李忠的意思了,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好在这件事情自己不插手,就当自己没有听见好了。   童维心惊胆战,他知道李忠的意思,可自己怎么……,童维不知道怎么办了,心里有些害怕了。   李忠给了萧贵中一个眼神,萧贵中沉声道:“童大人虽然这件事情有损国体,但这毕竟不失是为那些读书人说话的办法,你是管礼部的,天下读书人可都看着你呢?再说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由我和李相帮你担着。”一句空话可用不着自己负责什么,说的轻松。   李忠接道:“童大人,这件事情你大可不用出面,只要让你的门生和那些考生说说其中的要害,他们不去考试那是他们的事情,考试嘛是自愿的事情,强求不得,童大人您说呢?”   童维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齿…… 正文 第110章恩师,学生服了   扬城。巡抚衙门。   众官员得知巡抚大人把人犯和供词全部接了过来,一直悬着的心全部放了下来。但宋巡抚沉着的脸却一直没有改变。   “盛臬台,你是管一省刑狱的,人犯就交给你,你好好看管吧。”   盛臬台冷笑道:“下官保准让他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一席话说的旁边的官员打了个冷颤,几天前还在一起商议的同僚现在却落的个这么个下场。   那些一起递辞呈的官员,脸色惨白惨白的,本是准备威胁东方白的,让呀难堪的,现在却成了随时要命的绳索。   “盛臬台,你误会本抚的意思了,这人现在不能杀,搞不好又成了某些人整垮我们的借口。咱们现在要想办法怎么堵住东方白的口才行,总督大人发下话了,只要东方白不出声,这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些告我们的官员我大可以让他们外调,给他们些好处,自然没有人说话。”   闽道台上前道:“抚台大人,这事情有些棘手,谁都可以好办,可就是那个东方白是油盐不进的家伙,死抱着新政不放,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闭门谢客,说是谁也不见。让他闭口这……”   宋巡抚不耐烦道:“一定要让他闭嘴,我们死活都在他手上,你们想想办法,别什么都依赖我。”   盛臬台冷笑一声,道:“大人,不如……”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糊涂,这事情想化都化不掉,你还想把事情搞大,东方白是什么人,他是皇上的人,他身后有谁你们不知道吗?从他的恩师天龙省巡抚到现在权势熏天的林天远都是他的后台,他要是出了事情,不光是皇上那里说不过去,就是冷无为这个人一定会把我们这里翻个个才罢休,到时候我们死都恐怕都不是全尸。”宋巡抚急道,对这些人自己真的是不能指望。   闽道台道:“那咱们就送一份厚礼,下官打听到他对书画方面感兴趣,不如给他几件珍品,这样……”   宋巡抚点点头,道:“这事情就叫给你个盛臬台办吧。总督给我十天的时间,那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一定让东方白来见我,明白了吗?”   闽道台和盛臬台应诺。   扬城知府衙门。后堂。   “大人,闽道台来过了,不过让属下给送走了,想不到冷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算到他们会来求大人。”傅师爷笑道。   东方白从床上爬起来,笑道:“本来我也是不明白恩师的用意,现在想明白了,恩师肯定是挖好坑在那些人的面前,然后让我来推他们下去,然后条件谈好后,再把他们拉上来。好人坏人都让我做,恩师啊,学生算是服了你了。”神情十分愉快。他现在也明白当初傅师爷说的有些事情是冷无为做的,而他是做不出来。   “那大人,咱们下一不怎么做?”傅师爷笑道。   东方白洗了把脸,道:“恩师说了,如果嫌时间慢,就再递折子到总督衙门去,你帮我研磨,咱们再上折子,催催他们,不愁他们对新政不开道。”   傅师爷笑了领命而去。   事情也真如冷无为当初想的那样,宋巡抚在盛臬台和闽道台无功而返后,接到东方白再次上折到总督衙门的消息,亲自去拜访东方白,怎奈东方白不见客。而这时总督彭纯武亲自跑到扬城,东方白借总督大人的口把条件说了出来,此时上下不得的宋巡抚等人一致破口大骂东方白一个科举取士之人这无赖之举,但无奈还是将税收帐簿交了出来,由总督大人交给东方白,而东方白在总督大人拜访后,病情奇怪的痊愈,正式开始推行全省的新政,从查帐、记帐、查库银等等一系列全方位开始。新政正式进入状况。   而宋巡抚等人接到李相“破口大骂”的来信后,渐渐改变对新政态度,面对林天远推行新政的一系列措施后,试着保持中立态度。   京城。林相府。   如今的林相府可比哪一个时候都要热闹,来往的官员不断,这些官员大多是在大狱被整倒的一大批官员。对林天远的救命之恩都愿意发自内心的感谢,这比师生之情来的更为真切。   接待完所有的来访者后,林天远举行家宴,席上意气风发,对岳真是更加器重,笑道:“岳先生,多亏你的锦囊妙计才让本相有今日之风光啊,来本相敬你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岳真苦笑一下,将酒喝下后,道:“相爷,现在还不是咱们掉以轻心的时候,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萧联盟其势力是大大超过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咱们可是一点都不能错,那样的话恐怕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   林天远长子林云见岳真说的那么严重,不乐意道:“岳先生,没有那么坏吧,刚才那些官员可是对父亲感激的很,再说了皇上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林天远看着岳真。   岳真站起来,挥一下扇子,道:“现如今朝廷大事莫过于两件,一件是南李的战争,另一件就是皇上力行的新政。我想问问相爷这两件哪一个重要?”   林天远皱起眉头,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想了想道:“这两件都是很重要,南李的战争事关领土和主权问题,关系着国体;新政是皇上登基后做的第一件大事,此乃事关皇上的雄心以及执政的权威,那关系着政体。一个国体,一个政体,难说孰重孰轻啊。”   岳真点点头,说道:“相爷说的不错,但是皇上要把吕贤调回来把十三皇爷放出去,其实就是把国体放在政体之后,皇上已经把新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局面上,皇上是要放手一博了。但如果相爷所推行新政成效不明显或者失败的话,皇上的脸面会怎么样,到时皇上要杀的第一人便是相爷。我担心的就是李萧联盟会严重阻碍相爷推行新政。”   一席话,本来颇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匆跑来,报道:“相爷,扬城的东方白来折子了。”   林天远一听忙丢下筷子,打开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最后大笑了起来。   “真是天助我也,岳先生你看看,扬城那里有进展了,东方白已经把那里的帐全部查清楚了,火耗银两具体数目也列了出来。本来我还一直担心他能不能查清楚,没有想到他还真有几分能耐。”   岳真看过后,笑道:“看来我是多虑了,我想了很多不利的方面,却忘了这推行新政的官员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都是有能耐的,相爷明天可以报功了。”   林飞忽然道:“这些官员真的那么乖巧把帐目拿出来?”   “二公子,你有所不知,前一段时间扬城被大水淹没,搞出天大的案子出来,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帐目却被烧了干净。这次那些官员交出来的帐目大概就是去年到今年的新帐,这些人都是本地升上去的,对帐目不是很清楚,也搞不清这李相那个金库怎么个算法,而在这风头上,李相不至于敢再打扬城的注意,所以这帐目或许有些出入,但大致上还是可信的,再说这次东方白把库银都给查了,应该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就算是有问题,这当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这帐目上缴给朝廷的银子多了,这就说明新政是有好处的,皇上面子能过的去,相爷也自然无恙。”岳真笑着解释道。   林韵诗皱着眉头,道:“这火耗归公的银子上缴多那是很正常的,朝廷不会因为这而对新政有什么看法,也不会改变以前的看法。”   林天远眯着眼睛,道:“所以真正让本相担心的是赵泽那个士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和冷无为的摊丁入亩,东方白损失的只是当官的利益,但赵泽和冷无为损失的是读书人和士绅特权的利益,他们面对的困难更大。不过朝现在情况来看,冷无为左有金牌在手,又有巡抚这个大权在握,他要怎么干谁也难不倒他,我对他很放心。倒是这个赵泽,他只是一个道台,虽然有皇上圣旨在身上,但总归没有多少势力,而那里盘根错节稍有差池,难保啊!”   林飞想了想,道:“那爹你不如把那巡抚给搬走,换上咱们的人,让咱们帮帮他。儿想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大不了把那巡抚换成总督罢了。”   岳真为林天远倒了酒后,笑道:“二公子此计不赖,但太过明显,你要想想,那里盘根错节全是李相和萧相的人,如果一时把他们给逼急了,他们肯定会有什么动作出来反对新政,那后果可是不敢想啊……”   次日。李相府。今天李相府来了一个不寻常的人。   “萧相,难得你来寒舍啊,本相顿觉蓬荜生辉啊。”李忠笑道。   萧贵中苦笑道:“老相爷啊,现在你还能笑的出来,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看见今天林天远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天底下读书人都让他得罪光了,可皇上却听他的,想想真是气人。我今天来可是和你商量计策的,怎么才能对付他?”   李忠笑笑,请他们坐下,奉上茶后,道:“老夫能有什么办法,我为这新政可没少上折子,可皇上他听我的吗?说起来我也是要致休的人了,也犯不着触怒龙颜,讨几天安静日子过。”   萧贵中一听李忠的语气,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老相爷,你不是和我说笑吧,你我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你是人老心不老啊,否则去年扬城库银失窃案也不会搞那么大。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但是不是你干的,我们彼此心里明白。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毕竟是现在这个皇上提拔上来的,成为宰相的,但我也不防大开窗户说亮话,如果皇上不推行新政,或者退一步说,就搞火耗归公什么的,皇上说一我决不说二。可现在新政触犯祖制,违犯咱们读书人特有的利益,我萧贵中第一个不答应。”说着站了起来,就要走。   李忠忙起身拦道:“萧相何必动怒呢,其实这件事啊用不着咱们动手,自然会有人代我们出手的。”说着笑了起来。   萧贵中明白了,这李忠早把主意想好了,这个老狐狸既想偷鸡,又怕惹一身骚,不过也正是这样他才能立三朝而不倒。   “相爷,礼部尚书童维童大人来了。”管家禀道。   李忠笑了笑,道:“快请。”   管家退下后,萧贵中不解道:“我说老相爷,这童维不是林天远的人吗,他怎么来了?”   李忠笑道:“你这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自从林天远被冷冻后,那些林派的人都投向他,而且当林天远大儿子出事后,曾求助于他,他倒好闭门不见。现在林天远复出,林派的人有一大半都倒向林天远,你说这童维心里能好受吗?再说他就不怕林天远报复,想林天远死的人不止我们两。”   萧贵中恍然大悟,对李忠的计策倒也猜出几分。   说话间,童维到了,拱拱手,笑道:“李相和萧相都在啊,倒让卑职有些受宠若惊了。”   李忠笑道:“难得童大人能来啊,请坐。”   童维坐下,管家奉上茶退了下去。   “相爷,不知道找卑职来所谓何事啊?”童维迫不及待道。   李忠指着萧贵中,笑道:“萧相找我和我找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林天远东山再起博得皇上的信任,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啊。”说着喝了口茶,可眼神却是看着童维。   当李忠提到林天远时,童维脸部肌肉抽*动一下,强克制情绪。   李忠叹口气,接道:“你是主管礼部的,可以说你是这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如今皇上一意孤行,你这个礼部尚书怎么也不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啊。”   萧贵中不失时机道:“童大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诤臣,和林天远那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不一样,可没有想到童大人对新政的看法居然是无动于衷,实在是让我痛心啊。”   童维本就性情激烈,哪能经得住两位相爷的刺激啊,一咬牙道:“我回去就上折子,我就不信这林天远能一手遮天!”   李忠佯装钦佩,道:“童大人这副愿为天下读书人说话的侠肝义胆,着实让本相佩服。”转而叹一口气道:“说句泄气的话,恐怕皇上不会因为大人的几本奏折就把新政给停下吧。”   童维“腾”的站起来道:“那我就死谏,一定要让皇上改变想法。”   李忠站起来,把童维按回座位,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道:“童大人的忠心可表啊,但也不能这样盲干,如果皇上不听的话,那岂不是枉了大人的一身血吗,而我大汉不又少了一位忠臣吗?”   萧贵中也道:“童大人,老夫没有看错你,你是位忠臣,只不过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李相,依你之见应当如何?”不失时机把绣球丢给李忠,而李忠也是乐意看到的。   李忠坐回位置上,冷冷笑道:“不是快要院试了吗,这可是三年两次的大比啊,皇上一定会十分重视的。如果到时候实行新政的地方没有考生考试,那你说这考生罢考林天远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到时候我们这位德武帝将会是历史上第一个有考生罢考的在位皇帝。天下人都反对了,那他的新政还怎么实施。”   萧贵中明白李忠的意思了,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好在这件事情自己不插手,就当自己没有听见好了。   童维心惊胆战,他知道李忠的意思,可自己怎么……,童维不知道怎么办了,心里有些害怕了。   李忠给了萧贵中一个眼神,萧贵中沉声道:“童大人虽然这件事情有损国体,但这毕竟不失是为那些读书人说话的办法,你是管礼部的,天下读书人可都看着你呢?再说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由我和李相帮你担着。”一句空话可用不着自己负责什么,说的轻松。   李忠接道:“童大人,这件事情你大可不用出面,只要让你的门生和那些考生说说其中的要害,他们不去考试那是他们的事情,考试嘛是自愿的事情,强求不得,童大人您说呢?”   童维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齿…… 正文 第111章 斗文会(一)   \   已经是九月末了,天龙城现在特别的热闹,不但是因为丰收而且这日常的治安也比以前好的太多了。来往的商人更是愿意在这里停留,连大名鼎鼎的琴仙子也在这里开了茶楼,生意异常的火爆,风流雅士们大都多数都愿意在那里停留。   今天,当地的很多士绅们联合一起办了一个猜谜会,起名为“斗文会“,想是以文会友。比赛地点设在东城区那里,是全城最繁华也是最热闹的地方。此次猜谜会并不只是限于猜谜,琴棋书画、诗词歌副赋都有。主办的士绅们邀请贺子宣为裁判,这帮士绅则是评委。为了凑兴还请了琴仙子乐灵作嘉宾。   这次“斗文会”一开始就引起了天龙城读书人广泛的注意,不但是天龙城,凡是在天龙省里能听说过这个猜谜会的,都会巴巴的赶来参加,马上院试就要到了,远试过后紧接着就是来年春季的乡试,如果谁能在这猜谜会上引起学政的注意的话,那对仕途是极为有利的。   炮仗放后,吸引众多的人,一位富贾走到台前上道:“各位文友,今年是天龙省难得的丰收之年,为了庆贺不才特与诸位士绅办此‘斗文会’,这一来是庆贺之意,二来是为半个月后的三年两次的院试作提前助兴。头名奖品呢是一把玉如意和一千两银子,其他的参赛选手也有礼品赠送。下面就由学政贺大人宣布比赛规则。”说完让位。   贺子宣走上前,笑道:“此次比赛由本人和诸位士绅一起评比,在此还有大名远扬的琴仙子作审判,虽然她人没有到,但是大家放心,她已经派人传过话来,一会儿就到。规则是这样的,凡能猜中下面谜面的,写好交上,对了的就有比赛资格,时间为一柱香。有资格的再进行比试,分为猜谜、对对、诗词、琴等四项。在此四项上,本人主要是裁定前三项,而最后则有琴仙子作裁定。好现在开始,还有不得交头接耳。”   台下左右有五张桌子,分别放着纸墨笔砚。在其周围大约离有五尺左右用红线圈起来,红线外面有几员壮汉看守着,每次只允许一人进去。桌子之间都用屏风给隔开,偷看的话好象不大容易。   香开始点燃了……   与次同时,这雅园却是另一副景象。   “喂,我问你,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杨雪儿瞪着秀眉。   “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你就是用绳子帮我去,我也不去。”冷无为一副打死也不去的样子。今天乐灵来邀请杨雪儿一起去“斗文会”那里看看,不过在她的话里有话里,含有巡抚大人去的话,那更好。   冷无为什么都可以答应杨雪儿,就是这舞文弄墨那是打死也不去。书没有读过几本,他这一生只读三本书,一本是“三字经”和白英让他看的两本书。字能认识不少,写呢那就是蝌蚪找妈妈,普通的折子一般人只要一两页就可,他要几十页,有没有错字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好歹有个师爷帮衬着,但交上去的折子那可是自己要誊写一遍的,德武帝曾经开玩笑说“朕就认你的字,别人想学还学不去,以后就这样上折子吧”,那些大员笑他是。”“天下第一书法家”。那些什么文人眼里看重的伦常在他眼里那就是狗屁,人家尊称“孔圣人”,他是一口一个孔老二。书生所读的四书五经,在冷无为的眼里,连擦屁股都嫌没有草纸好的那个价,让他去看“斗文会”在他看来那就是丢人现眼去的。   乐灵趁着笑道:“雪儿姐,冷大人不去就不要勉强他了。还是我们去吧。”冷无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杨雪儿不依,道:“你不去不行,顶多让你不上台好了,你在下面看着我们,这总行了吧。”   冷无为苦笑着点点头,只要不上台就可。   田大也是个没有读过几本书的人,哥两一个德行,打架算计人,那是一个比一个狠,这玩文的,掉书袋子,比***背一座山还累人。刚才田大看冷无为向他求救的眼神,自己装作没看到。   乐灵和杨雪儿乘轿子先走了,田大走到冷无为面前,笑道:“冷少,你真去啊?”   冷无为抓抓头,道:“去,当然去。不过,你去把朱富贵给我找来,叫他多带些枪手,还有把那古师爷也叫上,那贺子宣不认识我,如果到时候雪儿让我上台的话,呵呵,我也有个准备,你说呢?”   田大贼贼的笑了起来。   朱家粮铺。   “什么,找读书的人,田爷你没有搞错吧,到我这里来找那些鸟人,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朱富贵苦着脸说道,他***冷无为用的人全***白丁。   田大不满道:“你小子不是读过书吗?”   朱富贵不好意思笑笑道:“田爷,你有所不知啊,我***小时候没有用功啊,家穷啊,没办法啊,这些年跑江湖也就认识几个字混了掌柜,装装样子,坑坑人,我学的都是很简单的字,算帐可以,可比文弄墨的话,呵呵……”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这小子没良心以前小时侯是富家子弟,有书读的,可那时候就知道偷梦拐骗,书在他手里那就是烧火的料,结果真是报应,父母一死之后,一把天火把家里烧的狗屁都没,不得已出来跑出来混江湖。   田大挠挠头,道:“你店里就没有念书的人了?”   朱富贵笑了笑,道:“我这里的伙计,田爷你是认识的,他们哪一个是读书的料,何况快要院试了,就是找人也难啊。不过田爷放心,我认识一个粉头,她倒是念过书,这文才好啊,小曲唱的真不错,要不要让她来顶一下。”   田大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道:“好吧,快一点,冷少在前面等着呢。”说完就去衙门找古师爷了。   衙门口。   “什么,‘斗文会’,哎哟,今天我这腰疼啊,走不了路,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古师爷推脱道。这家伙以前书读的不少,四书五经也熟悉,可就是***拽文调墨,有点吃力,他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吾乃将相之才,读文了解大意便可,何必刨文解字去”,也就这样混到现在年纪一大把还是个童生,连秀才也不是。   田大一跺脚,道:“古师爷,你在我们这里可是个才子啊,除了那个尤三甲外就是你最有才了,如果不是尤三甲出外没回来,这美差可还轮不到你呢,怎么样?别摆架子了。”   古师爷“痛苦”道:“田爷,你就饶了我吧,这‘斗文会’那可不是我能去的,说实话这四书五经虽然我背的滚瓜烂熟,可一到关键时候,它就是出不来,否则我怎么也能考个秀才,不是?”   田大疑惑道:“怎么大家都一到关键时候就蔫了,平时你们拽文拽的我和冷少接不上来,真到用你们了,啊,就给我来这一套。你不去也给我去。”不容分说,背起古师爷就走。   文斗会现场。   “有请巡抚夫人和琴仙子。”士绅感到非常的意外,怎么巡抚大人的夫人、老将军的孙女也来助兴,真是喜出望外。   杨雪儿和乐灵走上台来,如果用花来比作两人的美的话,杨雪儿的美就象是牡丹花,一种逼人的美;乐灵的美,就好比是芙蓉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两人相互映衬,引的那些读书人引为天人。   贺子宣瞧着这两位美人,从心里嫉妒着出身低微的冷无为。   时间还剩下的不多了,有五位书生交上答案。这题目是画了一个似龟非龟的东西,驼着一个碑,那驼碑的前爪拿着一面大锣,打《诗经》一句。   “好时间到。下面让本官来看一下答案,不知道这交上来的五位书生的答案是否一致。”贺子宣将五份答案打开,笑道:“他们的答案写的都一样,是‘其乐只且’。这作何解呢,让本官解释一下,上二字‘其乐’原是借‘锣’字之意,下二字‘只且’,你们看这‘且’字像个甚么,不正像个碑嘛。”   他一说完,下面的书生都称赞妙,有老书生捋着胡须,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既有意解又有形象,好题啊,解的好啊。”旁边的人也这么赞着。   站在人中间的冷无为睁大着眼睛,骂道:“***说什么呢,莫名其妙,‘其乐只且’,行乐的地方还放着墓碑,***,晦气不晦气啊,在那鬼地方就是有一百个粉头,老子也举不起来啊。”   正好,田大背着古师爷到了,朱富贵带着他女扮男装的粉头也来了。   “怎么,田大,你就带两个人,其他人呢?”冷无为看着古师爷和一年轻人,皱起了眉头。   田大没有说话,朱富贵倒站出来说道:“大人,这读书的人都跑这里来了,匆忙之间很难找到几个,就这个我还是花了不少银子买来的时间呢,以后我一定招几个酸秀才来。”   古师爷苦着脸道:“大人,衙门里还有事情处理,我还是回去吧。”   冷无为不乐道:“是衙门的事情重要还是老爷我的脸面重要啊,你就给站这里,想想你肚子里的文章,你可千万别给我掉袋子,别日子过的舒服了,文章给丢了。好好听题吧。”说着不理他,看向台上。   台上,五人介绍下自己,分别家王胜、何光、赵知才、莫留青、房建田。   贺子宣道:“好,下面请听第一题,也是个猜谜题,过关的继续,过不了的,下台拿礼物吧。教书代行医,打《诗经》一句。”此时是以三鼓而定时间。   台上自有桌子,放有纸墨笔砚。   五人有四人上去,写完交了上去,三鼓声响完,这剩下来的房建田自动的下去。   王胜、何光、赵知才、莫留青写的都是“大夫君子”,与贺子宣的答案一样。台下有人叫好时,难免有某个人或某些人在谩骂。   贺子宣十分欣赏这四个人,笑道:“很好,想不到这题你们答的那么快,字写的也很好,是个人才啊。”   四人连忙谦虚道:“学生不敢受大人垂爱……”   杨雪儿看到人群中的冷无为了,笑着在乐灵的耳边说什么,乐灵也笑了起来,意会的眨了眨眼睛。   “好,下面就是对对子,你们听好了……”贺子宣正要念题,却不料被乐灵给叫住。   “贺大人,台下站着一位‘大才子’,不防让他上来,助兴如何啊?”   贺子宣忙道:“既然仙子认为自然可也,不知道他叫何名?”   乐灵笑道:“他姓吴名为,字葩奇。”这吴为是当初冷无为骗南宫姐弟的假名,东方白和冷无为去了扬城后,南宫姐弟曾经留下一段时间,将与冷无为相识的经过当成笑话说起,乐灵也就知道冷无为的另一个名字,至于葩奇呢,意思是说他怕妻,怕老婆。杨雪儿知道乐灵说的意思,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脚,然后紧紧盯着冷无为。   贺子宣喊道:“有请吴为吴大才子上台。”   台下的众人都在寻找这吴大才子,可怜的冷无为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在杨雪儿的盯住之下还是要上台,不过已经与田大商量好了,让他用“传音入密”法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这叫神不知,鬼不觉,也好让杨雪儿知道自己的“大才”。   上了台,冷无为对台上台下拱拱手,笑道:“在下可不是什么大才子,有的只是歪才,歪才而已。满意的你就捧个人场,不满意的你就原谅在下,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他把这当耍把式的了。   一开口,贺子宣就纳了闷了,寻思:这琴仙子怎么会认为他是个才子呢,他身上除了些酸臭的铜气外,没有一点读书人之气。   台下的读书人也鄙视着冷无为,倒是那些凑热闹的人对冷无为的话感了点兴趣。   “下面请听题,上联是‘虫看鸟,下羡上,上慕下,上下能调否?’”贺子宣出题了。   王胜想一会,道:“水绕山,动喜静,静欢动,动静能换乎?”贺子宣听了点点头,那些士绅也点点头。   其他三人也对的很不错,轮到冷无为了。贺子宣道:“吴才子,该你了?”   冷无为,清了下嗓子,摸了一下头,那是在暗示田大,该出手了。   “古师爷,你想好了没有啊。”田大有些急了。   “别急,别急,我这就想,哎,有了,有了,夜思日,黑想白,白念黑,黑白能颠可?”古师爷总算给憋出来了。   田大忙传音过去,白老爷子要是知道田大用他的绝学帮冷无为作弊,不知道气成什么才好。   冷无为当下念道:“夜思日,黑想白,白念黑,黑白能颠可?”   众人一听,顿觉这吴大才子果然与众不同,世上最难说的就是黑白,有的时候黑能变成白,而白的自然有时候变成黑的。这台下的有很多是落榜的书生,最憎恨的就是科举的黑暗,正所谓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贺子宣听冷无为的对子,脸色不愉。旁边的杨雪儿愣住了,本想取笑他的,没有想到他还真对上了,乐灵也咋舌。   “好下面是诗词,你们用花来作一首诗。”贺子宣出第三题了。   王胜想想,出口吟道:“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好,全偏没有一个花字,却道出了花,好诗啊。”贺子宣赞美道。   士绅们也交头接耳,对王胜的诗给予很高的评价。   杨雪儿和乐灵也露出欣赏的眼神。   何光站出来,吟道:“蓼花蘸水火不灭,水鸟惊鱼银梭投。满目荷花千万顷,红碧相杂敷清流。孙武已斩吴宫女,琉璃池上佳人头。”   “有景有情,不错。”贺子宣捋着胡须道。   赵知才也吟道:“殷勤移植地,曲槛小栏边。共约重芳日,还忧不盛妍。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失却烟花主,东君自不知。清香更何用,犹发去年枝。”   “以花为名,着在写意。其中的失落之处感人颇深啊。”贺子宣对赵知才有些惜才之心。旁边的士绅自然是附和。   了解其中之意的,莫过于乐灵,失去故国,虽景色犹在却已经不是自己去的地方,正是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   莫留青一时没有想到,告罪退了下去。   又轮到冷无为,摸着头,脸对着台下的人,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正文 第112章 斗文会(二)   “师爷想好了没有啊?”田大催道。   古师爷一时想不出来,急的满头大汗。旁边的那个粉头眼睛一亮,道:“我想出来了,我念一句,你传一句啊”   田大想也不想答应了。   台上的冷无为一听田大传音过来,想也不想吟道:“玉腕金环鸦髻蟠,生香艳质浸朱盘。灯光远近屏山曲,一树梨花露未干。”那意思是说女人洗澡时不穿衣服,光突突的身体上还留有水珠象一树梨花露未干的样子。   杨雪儿和乐灵一听,脸都红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士绅则端起杯子来掩饰。   贺子宣没有想到会这吴大才子会把风月场上的诗词带到这里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解说。   台下聪明的开始瞪大眼睛,最后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内心却道:这吴大才子居然也是风月场上的人,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明白诗的那些粗人一打听,忙叫起好来,而且叫的特别大声。有的看旁边的人没有喊好,便道:“这时作的很形象,很好啊,你怎么不叫,别说你没有见女人洗澡的样子。”旁边的人不好意思,也就跟着喊好。一感染二,二感染三,不一会儿,下面喊好的响成一片。   “师爷,快叫好啊。”田大这个粗夫也起兴。   古师爷知道这诗什么意思,苦笑着,嘴巴张了张,隐约听到“好诗!好诗!”   朱富贵也不懂诗,看着自己的小宝贝作的诗这么受欢迎,搂着她的腰摩挲个不停,搞的那个粉头笑个不停不知道这诗什么意思的冷无为站在台上笑个不停,刚才那几人的诗众人的反应和自己的诗差的远了,对着台下的人拱拱手,道:“献丑了!献丑了!”搞的台上的人万分尴尬,杨雪儿暗恼自己,怎么非要把他请上来。乐灵更恼,因为人是她要请的。   但最恼的却是贺子宣,刚才自己还一口一个吴大才子,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暗暗后悔道:这以后女人的话听不得。   不知道是谁起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一下子下面的人全部起哄起来。   冷无为笑着看着大家,摸了一下头,得意的大声道:“好,大家静一下,我再来一首,比刚才还要好!”   “扑通”一声,贺子宣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台上跌了一交,样子颇为狼狈。   士绅们对着彼此,忙道:“咱们喝茶、喝茶……”谁也没有说别的什么。   田大忙道:“快,冷少还要!”古师爷非常尴尬,想对田大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把话咽下去了。   小粉头小脑筋一转,道:“我们那里多了,要多少有多少,我说了,你听着……”   田大听一句传一句。   台下静了下来,冷无为清清嗓子,正好田大的声音来了,大声道:“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说完之后,冷无为觉的好象有什么不对,刚才只顾说的痛快,想也没有想,生怕漏了一句,现在回想,这诗虽然有花,但好象不怎么大对啊。   台上的人是万分尴尬,台下的人是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喊:“状元之才,状元之才……”   贺子宣的脸憋的通红,气急败坏,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台上两女把头埋在下面,不敢看别人一眼,生怕让人耻笑了去。   举办此次“斗文会的士绅们”现在连遮掩的借口都没有,干脆彼此聊天,装作没有听见,中途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古师爷,这诗怎么这么怪啊,我虽然不懂诗但听的觉的好象不怎么对劲啊……”田大歪着脑袋,刚才只顾传话,现在一想不大对啊。   古师爷强忍住笑,“痛苦”道:“田爷,这是窑子里的诗,写男女上床的。”生怕田大听不懂,干脆不用文雅之词形容直接说“上床”一词。   田大愣住了,把头转向朱富贵,咬着牙道:“你死定了。”说完传音入密给冷无为。   冷无为虽然知道不对劲,但苦在这诗一说就忘,记不了一句两句,正被台下众人夸作“状元之才”暗暗自喜时,听到田大的声音,“冷少,快下来,你刚才说的那是窑子里苟且的诗,别丢人了……”   冷无为后脊梁冷汗直流,回头看看两女,见两女没有看他,而贺子宣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那三个人呆呆的看着他。   “咳”,冷无为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那些士绅和贺子宣,道:“本大才子还有约,就不陪你们完了,告辞。”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下去。当脱离大家眼睛范围时,连忙找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就在冷无为走后,琴仙子和巡抚夫人推脱身体不适,先告退了,急忙逃离那个地方,生怕丢了人。   贺子宣也没有脸呆在那里,推脱还有公务在身,连忙带着衙役走了。   裁判都走了,那评委留下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更何况这些士绅都是要脸面的,忙宣布“第四考题压后再比。”说完也溜了。   可怜那三个人连一点礼物都没有,还站在台上那么长时间。   好好的一场风雅之举,就这么让冷无为给糟蹋了。   福聚楼里的后堂里。   “好你个田大,我今天丢人可丢大了,我的一世英明算是宰在你手里了……”冷无为指着田大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大连忙道:“那可不是我的错,冷少你也知道我不识字的,我是按朱富贵带的那个粉头她说的说的。”赶忙把责任推给朱富贵,还为自己找借口,自己不识字怪不的我啊。   “什么,粉头作的诗你也敢传给我,我说你有脑子吗?哎哟,我算是被你给毁了,那朱富贵人呢,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我让他找饱学之士,居然找了个婊子给我当枪手……”冷无为开始失去理智了。   怡红院外。   “今天我帮了你朋友不少的忙,你怎么谢我啊。”小粉头笑道。   朱富贵苦着脸,道:“你***还找我要赏银,我‘铁算盘’一世英名算是全毁在你的手里了,我向来是骗人的,没有想到居然让你给骗了,居然还相信你***是个女才子,我呸!“说完拍拍屁股走人,想想要回去见那个人,全身抖了几下。   晚上,雅园。   惨西西的冷无为要硬拉着田大回府,结果早已经得到田大嘱咐的柳小柔不软不硬的把田大留了下来。如果不是小凤传杨雪儿的话,他是打死也不回去。   客堂上,杨雪儿一个人坐在那里,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宝剑。   “夫人,老爷回来了。”小凤回道。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才子吗,你好大的架子,还让我派人去请啊。”杨雪儿瞪着眼睛道。   冷无为傻傻的,笑了笑,对着小凤道:“夫人吃过了没有,她身子可饿不得,饿我没关系。”   小凤想笑什么,但还是忍住。   “老实告诉我,今天白天你说的那几首诗是哪里来的?”杨雪儿站了起来。   冷无为往后退了退,苦笑道:“夫人啊,我冤枉啊,这诗不是我写的,是一个粉头教的……”   “好啊,你居然背着我去找女人,啊……”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剑。   “夫人,冤枉啊,不是我找的,是田大,不……,不是田大,是那个朱富贵那个王八蛋,不信你可以问他,真的不是我……救命啊……”   黑色的宁静夜空中,传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正文 第113章 权力重组   德武四年十月十日。京城。皇宫。议政殿。   “……天龙省巡抚冷无为给朕上了折子,据他所说天龙省的百姓已经开始接受摊丁入亩了,实施的效果很好,地方的士绅都积极的配合,征说也很顺利,预计税收要比历年要高上三倍左右,这还是第一收成,天龙一年两熟,找这么一算,那可是增加了六倍多啊。朕看了很高兴,朕说过只要是人才有能力朕可以破格提拔,这冷无为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书读的不多,字也认识的有限,可他干的事情却比那些整天代圣人言的官吏要多的多。今天朕还要再破格提拔三人!”德武帝威严道,但语气中充满着喜悦。   众大臣都互相看看,暗暗猜度会是哪三人。惟独三位宰相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动,只是彼此看了一眼,仿佛三人都知道这三人是谁?   “御使刘本!”   刘本听到皇上呼他的名字,立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下。   德武帝微笑道:“刘本,西楚之行你做的不错,而且朕看过你写的对于新政看发的折子,很中肯啊,虽然对新政有些微词但主体上是好的,尤其是对吏治方面,看法很透啊。朕升你为一品殿阁大学士,位列三相之后,督观管吏部,有直接上书参奏之权。”   从四品御使一下子升为第四宰相,刘本惊呆了,“谢主隆恩!”一磕到地。   众官也呆了,这连升六级。但三位相爷没有丝毫的惊讶,象是早已经知道似的,萧贵中的眼神流露出愤恨之色。   刘本,字非谦,孝景二十三年进士,当时的主考官是李忠,按理他是李忠的门生,但自从当了御使后处处与李派的人作对,由于萧贵中当时是左督御使很看重刘本,比较护着他,因此刘本才能逢凶化吉,因此刘本又被认为是萧派的人。但自从大狱一兴后,刘本连上十个奏本,矛头直对李派和萧派,因此被萧贵中认为“忘恩负义”,尤为恨之。为人十分耿直,有什么说什么,是个诤臣。他一当殿阁大学士,表明大学士从新掌权,不再是作学问的闲职。   德武帝很满意,又宣道:“户部尚书严询丁忧在籍,命户部主事陈嘉成代为尚书,总领户部,彻查库银亏空。”   “臣尊旨。”陈嘉成感激的磕头。   陈嘉成,字德信,孝景二十九年进士,本为一甲第一名,钦点为状元,由于人长的丑,又驼背,孝景帝见过后十分不乐,便改为一甲第四名,到手的状元就这么没了。德武一年担任户部主事,由于与上司关系恶,几次对国库亏空有不同的看法,因此算帐记帐能力十分突出还只是一个主事。尚书的副职是侍郎,下设郎中,副职称员外郎,下属官员为主事等。   从一个六品主事升为二品尚书,这的确出乎人意料之外。   “大将军吕贤,前方作战十分出色,历年为大汉出生入死,特升为领侍卫内大臣兼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德武帝说出最后一人的名字。   “臣,尊旨。”   众官员更是没有想到,惊讶最大的莫过与李派的人。   吕贤,字景贤,十六岁从军,跟随杨家军出生入死,今年五十有三。最佩服最景仰的人就是杨陵,打十八岁那年被选为名震中外的杨大将军的亲随后,一生都改变了。杨陵是影响他一生的人,两人是亦师亦友。在其三十岁,杨陵经过长期观察后,做了他一声最自豪的决定,让吕贤创立吕家军,并亲自把杨家亲兵团交与吕贤手中,自始吕贤战功赫赫,成为仅次于军方的第二人物。德武帝如此升吕贤,其取代的人是十三皇爷,这个位置是十三皇爷走之前担任的位置,吕贤在德武帝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李府。   自下了朝后,李忠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什么也不说。   李派的官员们坐在旁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什么,但从忧郁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是在担忧。   “相爷,魏先生回来了。”管家上来报道。   众官都知道魏青书,此人乃李相的第一智囊。果然李相睁开眼睛,忙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洒脱的魏青书走来,对各位大人施礼后,向李忠请了个安。此前魏青书去了一趟东部,帮八皇子八爷文思处理了一些金矿上的事情,由于朝廷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似开金银矿,因此八爷不好直接出面插手,李忠便派魏青书处理这事情。   “相爷,来的时候我都听说了,这事情是很正常,相爷不必劳心。”魏青书摇着扇子,显得很自信。   吏部尚书刘益之问道:“皇上派刘本到我上面,分明是来查我们,一旦让他查出什么,这……”下面不言而喻。   众官也认同点点头,李忠看着魏青书,期盼什么。   魏青书笑笑道:“诸位大人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其实皇上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一件事,诸位大人你们可以想想,皇上把手伸进吏部、户部、兵部军权,费这么大的精神到底是为什么?”   诸官都皱着眉头,思索着。   李忠吸了一口,道:“好厉害啊,皇上全是为了新政啊!”   魏青书笑了笑,道:“相爷说的没有错,户部是做什么的,是主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与新政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件事情,皇上怎么会放过,陈嘉成这人我知道,是理财的第一能手,让他主管户部这亏空一查下来,所牵涉的官员,诸位大人想一想,会有什么结果?”   户部侍郎马安道:“那可是有一大批官员要倒霉了,这亏空的银子可不是几年赋税就能缴上来的,自孝景皇帝登位以来,那向户部借银的事情便成了不是规矩的规矩,只要是当官的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要借上一笔。”   “对,这是个积重难返的烂摊子,难道这皇上会不知道吗?依我来看,皇上是要用亏空来要挟百官,不实行新政就依亏空国库的罪名抄家、罢官,逼的诸位大人硬着头皮推行新政。”魏青书喝一口茶,停了下来。   诸位大人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那刘本是怎么回事?”刑部侍郎叶升问道。   魏青书摇摇扇子,道:“皇上要插人了,这大狱一兴,冤死多少人,皇上能不知道吗,他能不清楚吗,可这些官是什么人,是前朝留下来的官员,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无论是大官小官,皇上用起来都很不顺手,不顺手怎么办,那只有丢掉。诸位大人难道不明白去年也就是德武三年,皇上为什么会让冷无为担任主考官,这主考官可就是那一届的恩师啊,而冷无为是代皇上监考的,这还不明白吗?”   李忠拍着大腿道:“怪不得,这次有很大的一部分缺都让去年的中第举子得去了,我包了不少的人,皇上圈定的大部分都是去年的,好深的心机啊。亏我和萧相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那些人搬开,倒是为他人作嫁衣啊。”   魏青书笑道:“这相爷还只说对了一半,这些进士都是我们的人和萧相的人也有童大人的人,皇上押的宝不在别的上面而是在相爷的百年之后。”   一句话,把众官都瞎愣住了。   “相爷一走,门生故吏怎么办,谁带他们,谁领这个头,皇上在选人选,选一个对他忠心的人,让他成为我们的支柱,用他来领导我们去为皇上效力。相爷的门生有多少,手里的权位有多重,大家想想也该明白。换了这么多人,这换的人势力基本上分了三派,一派是相爷这边的,一派是萧相的,还有一派是皇上注意的推行新政的那一派,他们现在的领头羊是林相。我查了一下,很大一部分实权基本上被这三派所有,如果相爷有个什么万一,那皇上会做什么,怎么做谁能拦的了,谁有这个威信?”魏青书款款道来。   李忠明白了,哈哈笑道:“帝王心机啊,先是皇子分权,再兴大狱坐收渔人之利,让我们把人都得罪光了,皇上让林天远做好人,收为己用,那些人还感激,却把仇恨都放到我们身上,最后再让这些人帮他推行新政,一环接一环啊,我太小看皇上了,现在就等我死啊。”   户部尚书道:“那现在怎么办?”   魏青书双眼露出狠色,道:“一不做二不休,‘天降大火’到户部,没有帐本拿什么要挟!”   猪官睁大了眼睛。   林相府。   “好一个帝王心机,我之前都被他蒙了。”林天远懊恼道。   岳真笑笑道:“相爷其实应该高兴啊,自大狱一兴以来,光这京城里的官可有不少成为相爷您的左榜右臂了。再说了,就算相爷不担当这个角色,皇上也会派别的人来担当,如果真到那时侯,皇上肯定会把我们连根拔起,为那新人培植实力,还好我们见机的快啊。”   林天远也庆幸,忽然道:“照你这么说,他们惟有烧户部一事可行,不过那样一来,搞不好又是一场大狱。”   岳真摇摇头,叹口气道:“皇上还不想碰李相,南方在打仗啊,这可是李相的保护伞,李相的根基比相爷您要深的多,因此一旦大狱起来,那牵连之广,恐怕会动摇国家根基,皇上没有那么傻,最好是李相老死,群龙无首之计,坐拥大权,没有一点风险,何乐不为呢?”   林天远点点头。   八皇子文思府第。   “八哥,照你这么说,这李相一死,他的位置谁坐?”十皇子文谔道。   文思拨弄着棋子,笑道:“九弟,这是你走的最臭的一着了。”说着把棋子放了下去。   九皇子摇摇头,叹口气:“想不到八哥这么久不下棋,还这么厉害,小弟甘拜下风。”   文思起身,看着外面的花,道:“父皇这一手果然狠,父皇做太子时间不长,根基薄,当上皇帝还左右牵制,这一着棋打乱势力格局,互相牵制为他所用,厉害啊。虽然说是为新政,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权力。老九、老十以后少和李相他们打交道,对萧相要格外注意。”   文堂不解道:“八哥,你不是说李相一死会群龙无首吗,我们正好乘机拉拢啊,为什么要注意萧相?更何况李相一直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文思冷笑道:“李相的人早已经是父皇的口中肉了,只要李相一思,他的那些尚书侍郎们估计全部都要换成那些整天在上书房行走的人,那些人才是父皇要用的人,也是代替李相的人。我们何必把精力花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以后真正能左右局势的只有林天远和萧贵中,有了他们其中一人的支持,我们就不会倒。”   文谔忽然笑道:“太子走的与李相最近,恐怕……”   夜里。四皇子文真府邸。佛堂里。   “四哥,照这样一来,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十三皇子文祥道。表面上四皇子文真、十三皇子文祥,十八皇子文允支持的是二皇子,其实这几人却是四爷帮的,文祥因为母亲早死,文祥自小就受到文真的照顾。而且只有他的母亲是平民,所以在诸皇子中最没有实力,当初德武帝分派任务时,就没有他。但由于十八皇子当时染了病,所以便派文祥代替与文真下江南筹粮。(江南是指龙江以南的地方,龙江途经天龙省、归龙省、吉云省,东江省、永江省和青宁省。江南包括东江省、永江省、浙东省、闵南省这四个省。全国分为八个总督,有的管辖一个省,有的管辖两个省。两江总督是指管辖东江和永江两省的总督,闵浙总督是指管辖浙东省、闵南省的总督。在所有总督里,两江是出粮的,天扬是出钱的,南方战争由四个省支持,其中有两个省指的就是两江。)   文良道:“四哥,你是不是有注意了。”   文真磕完头,行过礼后,才坐下。管家奉上茶后,退下。   “十三弟啊,这事情不用急,李忠要死还要过一段时间,你说要与吕将军学本事,这注意很好,就这么办吧。哦,对了吕将军的小儿子去年考上了进士,还没有个差使,这事情十八弟你去一趟,这工部和兵部、户部里面的官让他选一个,也算是为十三弟交了学费。”文真淡淡道。   文祥和文良佩服的看了看文真一眼。   正在这时,管家忽然跑来大声道:“主子,不好了,户部烧起来了。”   文祥和文良惊的站了起来。   文真捏着佛珠,闭起眼睛,叹口气道:“二哥是管着户部的差事,他有麻烦咱们得帮他一把……”语气平和一点都没有惊讶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似的。 正文 第114章 院试风波   京城。皇宫。议政殿。   众大臣与众皇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气氛使人透不过气来。   “好啊,朕刚要查帐,户部就烧起来了,这真是好啊。顺天府尹,你是管京城安危的,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德武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这语气却让人听了发颤。   顺天府尹张思道跌跌爬爬的上前,磕头道:“启禀……皇上,臣正在调查……”   “好啊,那你就慢慢查吧……”,德武帝没有对他再说什么,转而对二皇子文忍道:“老二啊,你是管着户部的可以说是管着大汉江山的一半,你那里出了事情,怎么也不见你吱一声啊。”   文忍吸一口气,道:“回父皇,事情发生的突然,儿臣也不是……很清楚。”   “哈哈……,你管的差事出了事,你却不清楚,你是干什么的,看样子这户部的大火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了,好啊!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结果出事了,却没有一个出来把事情说清楚的。你们也别跪了,都起来吧。”德武帝有些心烦。   众臣全部站起来,只有二皇子文忍和顺天府尹跪在地上。   “回皇上,臣以为这是有人蓄意放火!”就在鸦雀无声之时,刘本站出来奏道。   众臣都望着这个出言大胆的刘本。   德武帝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乱开口。”心里有些不满,刚把他提起来,不愿他树敌太多,这火是怎么起的,朕难道真不清楚吗?   刘本慷慨激昂道:“皇上,这火早不起晚不起,偏偏在皇上要查帐时就来了火,而且现在的天气也不是起火的天气,再说户部有防火措施,就是火再大附近的兵丁救火也是来的及的,再不及也能救出一些帐本,怎么会一本都不剩的烧掉呢,请皇上明查。”   李派的人都恨恨的看着刘本。   八皇子没有丝毫表情,九皇子和十皇子倒是佩服刘本的胆色,看了他一眼。   四皇子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的表情在脸上,不过在刘本奏对的时候,看了李忠一眼。十三皇子侧着头,听后点点头,深以为然。十八皇子自小有病,脸色苍白,看不出什么。   林天远微笑着,不发一眼,象是在看戏。   其他以林天远为首的,也不说话。   “你说的有理啊,二皇子管事不力,依你们看该如何处罚啊?”德武帝转移话题。   刚说完,四皇子跪下奏道:“回父皇,事起突然,不光是二哥意外,儿等也万分惊讶。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儿臣以为不能轻易做决定。”   十三皇子和十八皇子也跪下赞同道。   林天远也跪下附和,一时林派的人都跪下附和。   八皇子也突然的跪下道:“儿以为四哥说的在理,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不可轻易处罚二哥。”   老九老十也跪下赞同。   德武帝点点头,正准备说话时,太子上前道:“父皇,就算事情突然,但二弟也难逃失察之罪,理应解除户部的差事,请父皇明查。”   李忠巴不得有人说这话,立即附和道:“回皇上,既然事情出在二皇子身上,那么二皇子就不再适合管户部的差事,太子殿下处事细微,定能担当重任,老臣保举太子殿下管理户部。”说着跪下。   李派的人跟着跪下附和。   德武帝叹一口气,道:“那好吧,就这么办吧。这事情就交给李相办吧,陈嘉成你要多多配合太子办差,好了,今天就到这吧。”说完就离开了。   “退朝……”太监王英宣道。   走时,林天远别有深意的笑着看了看李忠,意思是说你这手真狠。   李忠也回笑着林天远,抖一下袖子,意思是说是我干的,你又奈我何。   二皇子文忍怒不可遏道:“大哥,你也太狠了吧。”   太子笑道:“哎呀,二弟啊,本宫也想帮你啊,可惜国法难容,私情只好放一边了。哈哈……”   “小人得志。”十三皇子文祥吐出一句。   文真理了下袖子,道:“老十八,听说你府上来了个戏班子,正好我们哥几个到你那里去瞧瞧。二哥,你也去吧,就当散心也好。”   文良笑道:“四哥消息可真灵,这小事也知道。二哥,没了差事也好,就当放假了,这户部的事情麻烦着呢,哪想我还管着兵部这衙门,南方的战事可把我头都搞大了。”   文忍摇摇头,“老十八啊,你可别挖苦为兄了,我现在哪有心思看戏啊。”   “看戏,呵,老十八怎么你也不请六哥我啊。”六皇子文允参合道。   文祥笑道:“老十八呀,你可真有面子,这六哥是出了名的忙人也要去捧你的场,唉,哪想我啊。”   “老十三,你是在笑我,等去过老十八那里后,我非要到你那里讨几杯酒喝,听说你藏了不少好酒啊。”文允笑道。   ……   御书房。   德武帝拿着折子发愣,在纸上写了“太子”“李忠”。在上面打了个圈,重重的画了个叉。   “皇上,静公主来了。”门外太监报道。   文静是皇后生的,如果她要是个男的,一定会被封为太子。   “让她进来吧。”   文静进来后,德武帝将折子放在纸上面。   “儿臣向父皇请安。”   德武帝点点头,王英知趣的站到外面去,把门关紧。   “朝会的事情你听说了吧,这个刘本朕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看看他居然让朕把国库的帐本拿出去来调查,真是岂有此理。”帐本分为两份,一份是户部的帐本,一份是国库的秘帐,是由内务府官员、内宫知事太监和户部官员一起统计的,是皇家的内帐,一般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动用国库银两的事情,在户部帐本里只会记一个“宫廷用度”便可,但在谜帐里却记的十分的清楚。可以说秘帐能把什么事情都能说清楚,但也绝不可能拿出去当证据去查帐。   文静明白这个道理,安慰道:“他也是为朝廷着想,也怪不得他。”   德武帝叹口气,道:“朕也知道他,如果他是第二个冷无为就好了。冷无为一定会帮朕把事情处理的漂漂亮亮的。”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那个冷无为来了。   文静一听冷无为就浑身不舒服,虽然见识过冷无为办事的确很讨德武帝欢心,无论交给他什么棘手的事情,只要到了他手里一切都很简单,本来象刺猬纠集在一起的官员,一外人进入那个圈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下手,可到了他手里居然奇迹般的带起那些官员一起办差。但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这人有点心术不正。   “父皇,儿臣与那个冷无为相处多日,除了他一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外,他身上没有一点优点,书读的有限,浑身都是无赖的习气,此人可用,但不可大用,毕竟他不是正途出身。”   德武帝笑笑,道:“东方白的事情,你预料他会去找冷无为,果然没有多长时间,东方白的成绩就出来了,后面还有地方官的保举,这正途出身的人能办好?象现在的情况,用正途解决是行不通的,必要的时候是要来点邪的……”   天龙城。   “啊乞!”冷无为不知道怎么了,就打了个喷乞。   “夫人,今天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杨雪儿正拿着布为冷无为量衣服,“你是不是干什么缺德事了,小心鬼缠身。站好……”   冷无为张着胳膊,随杨雪儿摆弄。   “今天是多少号了?院试的时间是不是就这一两天?”   杨雪儿好奇的看着冷无为,道:“哟,我说你是不是真病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这书和你的八字无缘,你不会告诉我你要去考秀才吧。”   冷无为笑道:“那是,自从经过‘斗文会’后,本大人越来越感觉到出口成章的荣耀,因此一定要得个功名看看。这一次,本大人约了不少人,你放心好了。”   贺子宣府。   “大人,事情都办好了,各个书院和私塾都通知到了,那些保甲和士绅都作了担保,还有那些学子也保证不去考试,都说要维护读书人的脸面,断不可与贩夫走卒一样一体纳粮和当差,保证明天院试一个学子都不会来考试。并且联名状都写了,矛头直指新政。”地方学政甲道。   贺子宣笑道:“好,你办的不错,其他的学政也不会来监考,本官看看这事情皇上会怎么看,还有我们那位冷巡抚,哈哈……”   次日。   “主子,真要去吗?”朱富贵愁道。   冷无为拿起笔墨纸研装进包里,道:“本大人都去了,你当然得去,还有把你店里的伙计也带去,本大人准备了二十多张空头推荐书,帮你们这些连童生都不是的搞到考试资格,你们应该谢谢本大人。”   朱富贵拿过推荐书,帮他们这些伙计写上名字。   “田大呢,怎么到现在还不到,妈的,科考快开始了。”冷无为喝过杨雪儿递过来的参汤道。   朱富贵笑道:“田爷说他肚子疼,就不去了。”   “你去派人去。告诉他,不去的话以后分银子就没有他的份,你也告诉兄弟们,就说只要去坐一下每个人五十两银子,不去的话罚一百两。妈的,老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考试,你们居然这样给我泄气。”冷无为说完就往外走。   考场外。   冷无为带着一大帮人,来到考场,就是田大也从床上爬起来,毕竟是关系银子的事情。   “奇怪了,都快考试了,怎么考生一个都没有?”   田大也感到奇怪。   一伙计打听后,跑回来道:“主子,不光是学生没有来,连监考官都没有来,看样子是罢考了。”   “罢考!”冷无为有点晕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事情千万不能出在自己这里。   “田大,你立即带兄弟们进去考试,无论怎么样,他们说什么,你都带兄弟们给我呆在里面,我去去就来。”   田大见冷无为这么紧张,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忙道:“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好了,要是他们动横的,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   朱富贵一听,知道出纰漏了,惟恐天下不乱,道:“我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今天我是思维敏捷,一定能弄个秀才当当,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坏我的‘好事’。”最后一句才是他的心里话。   臬台衙门。   “冷大人,您今天怎么这个打扮?”孙有道不解道。   冷无为喘气道:“出大事了,你去帮我召集这里的官员到考场,八品以上的都带来,什么也别问,照我说的去做,还有带着你的人马把考场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漏掉。明白吗?”   孙有道虽然不明白什么事情,但直觉上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忙道:“下官这就吩咐下去。”说着就往外跑。   冷无为让衙役到巡抚衙门取官服去。   雅园。客厅。   “你说冷大人要去考秀才,不会是真的吧。”乐灵笑道。   杨雪儿也笑道:“是啊,堂堂巡抚大人,封疆大吏去考秀才,这说出去谁会相信,不过这事情也只有他能干出来……”   “不好了,夫人……”   许管家匆忙的跑进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杨雪儿站起来问道,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许管家这么失态。   许管家喘气道:“罢……罢考了,学子罢考了,很多学子聚集在一起在考场那里坐下,要示威,把孔圣人的灵位也搬过来了。”   杨雪儿和乐灵大惊失色。   考场外。众多学子和几位监考官以及地方的学政大人都盘腿坐在地上。前面放着孔圣人的灵位。周围都有一帮官员跪在地上。包括孙有道在内。周围很多百姓都在看热闹,而士兵把考场围起来,也傻傻看着。   “哟,这是怎么了这是?”冷无为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来了。   “回大人,学子们不愿考试,说如今朝廷推行的新政有违圣人之言,因此他们不会考试。”贺子宣是主学政,没有和他们一起闹,毕竟他是受朝廷重托的,其他人能闹而他却闹不得。   冷无为笑笑,没有理睬贺子宣,直接走到孙有道面前,道:“孙大人,我让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和他们一起闹啊?”虽然笑着说可愤怒之色,大家听的都明白。   孙有道跪是地上道:“大人,这是孔圣人的灵位,下官也是圣人学徒,也不得不行礼。”   冷无为明白了,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有这一手,侧身看着贺子宣,见他嘴角有丝笑意。“王八羔子,给我来这一手。”冷无为暗骂。   一学子突然举起孔圣人灵位,大声道:“孔圣人灵位在此,学生冷无为还不行礼?”   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冷无为呆了……   不远处,杨雪儿坐在轿子里担忧的看着,而乐灵却含有笑意欣赏,目光有些期待…… 正文 第115章 笑话,我是谁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众多眼光都看着这里最大的官员。周围的老百姓也看着这位巡抚大人。   “孔圣人啊,学生思念你好苦啊……”,冷无为突然抢过灵位,号啕大哭。其伤心程度跟死了亲爹亲娘一样。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居然有人抢圣人灵位,可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再说这让人怎么说啊,人家痛悲圣人早逝,不但是孝也是敬啊。   本来想出语威胁的贺子宣一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忽然感觉这个大人有些面熟,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孔圣人啊,你老教下官忠孝礼义,学生一刻也不敢忘啊……,圣人啊,你走的太早啊……,圣人啊,你应该告诉下官,你老家在哪里啊,好让下官去祭奠祭奠啊……”   众学子面面相窥,圣人老家在什么地方读书人都知道啊,怎么这位大人会不知道。   冷无为抽噎着站起来,内心暗骂道:好你个孔老二,今天我为你流了眼泪,待会儿我让你的门徒加倍的还给我,哼哼。   “孙大人,你是进士出身,是有功名的人,你接圣人灵位想来不会比这个没有功名的人更适合,接住吧。”将灵位递给孙有道。   孙有道愣了一下,但还是站起来接住。   贺子宣暗叫要糟,忙出来道:“大人,还是将圣人灵位还给他们,毕竟是他们请来的。”   冷无为冷冷的看了贺子宣一眼,道:“学台大人,我问你在天龙城,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贺子宣不慌不忙道:“回大人,无所谓谁说的算,您是主管天龙省的民政,下官是管学政的,各司其职而已。”就在昨天接到礼部的传书,从四品提督学政升为三品学政。提督學政(提學使)每省1人,以侍郎、京堂、翰林、科道、部屬等官由進士出身者派充。各帶原品銜,世稱「學台」,每任三年。   冷无为对他还真没有办法,这家伙油盐不进,“既然他们不考试,你不管,那么本官只能把他们当作一般闹事来处理了。如果你要插手的话,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本官的官衔还比大一级。”   贺子宣不冷不热道:“大人,学子是因为朝廷新政而罢考的,请抚台大人如实奏明皇上。如果抚台大人不奏的话,下官就直接上奏了。”   冷无为哈哈,大笑起来,道:“谁说他们是因为新政的事,”不等贺子宣还口,大叫道,“来人啊,把这些闹事的学子,重责三十大板,昨天圣人托梦给我说有些学子想用他的名头,讹功名,表面上想对付新政,实际上就是为了不考试也想弄个功名,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乡亲们,老少爷们,如果有人拿你们的东西不给钱,你们同意吗?”   看热闹的群众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听到冷无为的问题,当然大声道:“不同意。”   冷无为接道:“做生意的,不给钱就吃东西拿东西,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   “种地的百姓们,你们和他们都是一样人,为什么你们要纳粮,而他们就不用纳,你们说公平吗?”   “不公平!”   “全体百姓们,你们要服役,而这些人厚着脸皮不想服役,他们和你们一点区别也没有,只是手上多了几本书,你们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   “圣人教人是帮百姓的,效忠皇帝的,他们这些人违抗圣命不为国效忠,那是不忠;父母养育他们就是为了考功名,出人头地,他们不考,那是不孝;他们挡了大家的道,害大家干不了活,是为不仁;他们辜负兄弟们的期望,害老少爷们吃不了中第酒宴,是为不义气,象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你们说该不该打啊!”冷无为实在是想不出了,妈的,反正把你们搞糊涂了,说什么你们也接着。   果然,大家异口同声,道:“该打!”   孙有道是个乖巧人,对一个带兵的官员使了个眼神,那官员立即会意,道:“兄弟们,还等什么,把这些犯了众怒的家伙给我拉出来,给我打。”   衙役哗啦啦的见一个拿一个。顿时哀叫声响起来。   “大人,他们是为新政不是为了功名,这是他们所有读书人的意愿,请大人明查!如果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大人,下官可是要上折子参你的。”贺子宣见事情要糟,忙道。   冷无为正等着呢,“住手。”   衙役全部停下手来,看着巡抚大人,等他的号令。   “贺大人说这是你们所有读书人的意思,是不是啊?”冷无为走到刚才拿灵位的学子身前。   这学子忍痛道:“回……大人,是我们……所有读书人的意思。”   “哦,”冷无为点点头,道:“那按你的道理,这考场就不应该有人考试了,是吗?学台大人,你也是这样的意思吧。”   学子点点头,道:“是,没有人考试。”贺子宣也道:“大人明查。”   冷无为点点头,道:“如果真没有人考试,那本官就错怪你了,你们是为了新政的事情,而不是讹功名,这样的话你们气节可嘉啊。”   所有的人不明白,这巡抚大人一会儿一变。就是老于官场的孙有道和贺子宣也晕了,更不用提这些初出茅庐的学子了。   “门卫!”冷无为突然喝道。   考场门卫立刻跑上前,“小的在。”   冷无为摸摸他的脑袋道:“你老实说,今天可有人来考试。”   门卫想也不想道:“回大人,考场内有二十三人在考试。”   “你为什么记的这么清楚啊?”冷无为笑道。   门卫道:“回大人,因为今天来的考生比较少,这二十三又是一起来的,所以小的记的比较清楚。”   冷无为很满意,笑道:“好,你先退下吧,呆会儿有赏。”   “谢大人。”   冷无为蹲下身子,道:“还不是为讹功名,里面的人难道就不是读书人吗?什么全部读书人的意愿。狗屁,本巡抚鄙视你们,居然拿孔圣人的灵位来威胁本官,好让本大人就犯。好在孔圣人早托梦给本大人,因此才能识的你们的诡计。”里面是不是读书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大人,这不会有什么误会吧?”贺子宣有点急了,好不容易运量的计划,眼看就要被破坏,而且还把“讹功名”这个丑陋的罪名硬加在这些学子头上。   “误会,什么误会?本大人是谁,是去年的主考官,那些举人的会试本官都监考过,那个泄题大案就是本官捅出来的,误会?本官主考的那一届,谁说那里有黑洞啊,本官告诉你们,别有那么一点小聪明就了不得了,你们错了,如果是象贺大人那样的或许会被你们的小把戏骗了,但是本官是出了名的不怕案子大,就怕你没有才。”冷无为傲然道。   周围有几个是本地秀才,站出来附和道:“抚台大人,说的对,如果考场里多几个象大人这样的,我们这些读书人才有了指望。”   还有几个是去年参加考试的落榜举子,忙出来跪下道:“恩师在上,学生有负您重望,没有中第。学生有愧。”   冷无为和蔼得扶起他们道:“去年不行,下次再考,你们叫什么名字,老师会让礼部帮你们记个名字,下次考的时候一定让他们把你们的卷子送到最高考官那里看看,以免躺平庸的考官误了你们。”   这几个举子激动的无以复加,磕头道:“学生谢恩师。”   冷无为扶起他们,拍拍他们肩膀道:“谢我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们有才,象东方白,去年的状元,就是本官推荐的,他现在是扬城的知府,正帮朝廷推行新政,成绩不错,听说很快就要升了,你们要多多向他学习,做个能为朝廷和百姓谋福利的好官。别向他们这些只懂小阴谋的可耻之人看,明白了吗?”   “学生记住了。”感动的是眼泪直落。   冷无为回过头来,叹口气道:“本官知道你们也是受他人迷惑,否则也不会犯下如此大错。这样吧,本官看不得你们十年寒窗只为一朝的读书人,因此虽然你们犯了过失,也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进去考试的,有才华的,照样给功名,不过在考试之后你们要写自悔书,保证绝不再犯,这次监考呢,本巡抚大人公事放一边,为了你们就再监考一次,我还是那一句,只要你们有才华,在我手里绝不会被淹没。”一副菩萨心肠。   贺子宣暗暗着急,如果真有学子考试的话,那真代表是“讹功名”了。   冷无为看学子们没有动,也急啊,这考场里面是什么人在里面,他比谁都清楚,难道真要把他们点为秀才吗?   忽然一个学子站了起来,想动但又没有动。   冷无为明白他在犹豫,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子道:“学生姓胡,草字庸。”   “你可有父母,他们现在是否在盼你得个功名风光风光?”冷无为笑道。   胡庸立即眼泪掉下来了。   冷无为走到他身旁,道:“既然你父母对你期盼那么深,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混在一起呢,读书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能明白事理,你懂吗?”慈祥的样子谁见谁感动。   胡庸跪下道:“学生明白,学生这就去考试。”说着就进入考场。   有一个人带头,很快就有人附和。各个都揉着被打疼的屁股走进考场。   最后只剩下那个举灵牌的学子,只见他看向贺子宣,本来贺子宣想说话,但不知道一看见冷无为看他,连忙又把话吞下去。   “你还没有想明白吗?”冷无为对那学子道。   那学子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呀还是进去考试吧,如果你能得个第一名,就证明你是个人才,而不是讹功名的,是受别人骗的,对于受害者我是同情你的。以后啊,你要乡试还是会试大可打着我的名号,我收你做亲传弟子。不过前提是,你得是个人才,能得第一名。象东方白那样,第一。”冷无为知道读书人讲的是傲气和才气,如果能施点小恩小惠,自然会听命的。   “学生何涛谢大人。”何涛跪下磕头。   冷无为将他扶起道:“本官希望你能有机会称我为老师。”